竇威想不到李建成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是未免李氏父子多想,還是搖頭道:“獨孤氏雖然和元氏有嫡親關系,可你父親也是獨孤氏的外甥,關系并不比元氏差。”
李建成暗自松了一口氣,點頭道:“我明白了。”
竇威看了李建成一眼,繼續說道:“叔德現在在岐州任職,這里固然離京城很近,容易進入圣人視線,但是岐州不僅是沒辦法做出政績的富足之地,而且還是重點嚴防死守之地,叔德要是繼續在關中任職,必須限制他的日后發展。最好是申請調去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努力把實力、名聲、民心經營出來。”
“是!”李建成又與竇威、竇惲閑聊了一會兒,便告辭而去。
竇威坐在主位之上沉思不語,坐在下首的竇惲對父親說道:“阿耶,我覺得獨孤氏私心太重,恐怕他們不會全力相助叔德。”
竇威淡淡的說道:“話不能這么說,大家都是為了自身利益著想,誰家沒有私心?老實說,我巴不得獨孤氏全力支持元氏。”
竇惲好奇的問:“卻是為何?”
竇威說道:“關隴貴族是宇文秦對抗北齊、推翻元氏政權的產物;元氏心中對大家是有怨氣的、大家也不希望元氏卷土重來。要是獨孤氏固執己見,全力支持元氏,獨孤派其他門閥也不答應,獨孤順不至于冒著眾叛親離的風險去支持元氏。你們之所以覺得獨孤氏不盡心,一方面不是他們不愿意過早的表態;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持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而故作姿態,至少在我們竇氏面前,他們不想過早表露什么。”
竇惲點頭道:“我明白了。”
竇威沉吟半晌,問道:“近來可有竇抗的消息?”
“據說竇抗一直在整頓軍隊,逮捕了不少不法軍官。”竇惲看了父親一眼,小心的問道:“不知阿耶有什么決定?難道坐觀竇抗兄弟崛起不成?”
“漢王楊諒的野心路人皆知,楊廣一旦上位,定然不容許楊諒繼續擔任并州大總管,楊諒為了自保,恐怕只有鋌而走險一途了,而竇抗素來與楊諒交好,這就是我們將竇抗打壓下去的機會。”
竇威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竇惲:“你讓人火速趕去幽州,將此信交給羅藝,他會知道怎么做的。”
“孩兒遵命。”竇惲接過信,行禮退下。
“希望你們兄弟沒有背棄竇氏!”竇威望著兒子遠去的背景,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語氣之中也充滿了凌厲的戾氣。
權力之爭,不光只發生在皇子之間,世家門閥同樣不弱于人。
竇抗是幽州總管,他的弟弟竇慶是大興縣令,他們兄弟不僅大權在握,還是楊堅的親外甥。而竇威這個當叔父的,是倉促上位的新家主,威望、功績都不足以威懾家族子弟。所以竇威十分擔心這對兄弟對他的家主之位造成致命沖擊,一直派心腹在暗中關注著竇抗、竇慶的舉動,如果他們有什么不敬之處,他不介意將這兩人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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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歸來的楊集夫妻渾身大汗淋漓。兩口子回到后宅,便準備沖涼去了。
楊集不耐煩等,更不想泡在小小的浴缸里,與蕭穎分別之后,就帶著衣服來到清澈見底的湖邊。
湖中心水深約有三米,正適合會玩水的人嬉戲,他的水性便是在這湖中一年年練出來的,每年夏天都能玩個盡興。他跑到曲橋中心的亭子里,脫下衣服,“噗通”一聲就跳了下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頭就扎進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