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縣的停尸房里如今也不過三四具尸體,好找的很,只是他們二人是混進來的,不能明目張膽點燈。
昏暗的環境更是加劇了人的恐懼之情,尤其是當陣陣陰風吹來的時候,如嗚咽低泣,怕是膽子再大的人都要背后豎起一層汗毛來。
兩人分開去看兩具不同的尸體,姚亨壓低了聲音,還是不忘告誡玉珠:“有事輕聲叫我,千萬不能大聲驚叫將人引來了。”
杏芳的尸體已經有些腐壞了,玉珠著重去看她兩只手。
果然,當她用手里明明滅滅的火折子一照,她依然看到了顯眼的青黑色的斑紋,但比那日見到遍布整只手時已淺了不少,想來是死去多時之故。
玉珠皺眉,繼續細細地觀察。
“這是……”
終于,她發現了什么,激動之下,她竟絲毫不怕地伸手去觸碰了尸體的手指尖。
……
姚亨正聚精會神地觀察徐天師的尸體,可不知怎么地背后一直吹著的陰風突然沒了,安靜地讓人心驚。
他屏住呼吸,心神也跟著緊張起來了。
直到一根冰涼的手指戳了下自己的脊背。
那一瞬間,他身上所有的肌肉都立刻緊繃起來。
一回頭,卻是玉珠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背后,正無辜地看著他,用他聽來頗為陰森可怖的氣音說著:“姚護衛,我們換換吧……”
差點就動了手的姚亨:“……”
他松懈了渾身肌肉,瞪了玉珠一眼,準備走到杏芳那里去,但又被一只小手拉住。
那聲音又響起:“如果可行,你能看出來她死前是否受過驚嚇嗎?”
姚亨皺眉,驗尸他懂一些,便是玉珠不說,他也會做的。
“你別這樣裝神弄鬼的,好好說話。”
玉珠:“?”
徐天師的尸體此時沒有穿衣服,玉珠不必將他整具尸體先看一遍,那也實在有點倒胃口,她首先去看他的四肢,如果她的懷疑沒有錯的話,她要找的東西應該不會出現在四肢以外的地方才對。
果然,這一次,是腳底。
明滅的火折子下,他整個腳板都是可怖的青黑色,但這種青黑色,玉珠明白,又是常人見不到的。
再一次,她輕輕伸出手……
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了響動,驚擾了聚精會神的兩人。
“誰、誰在那里?沒、沒人吧?”
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跟著一個瘦削的身影出現在門邊。
正是看守停尸房的差役起夜巡視。
玉珠和姚亨各自飛快地熄滅了手里的火折子,玉珠閃身就躲藏到了隔放尸體的床板下。
那差役提著燈籠推開了門,似乎被這上鎖后自己開了的門嚇得不清,哆哆嗦嗦地在原地自己嚇自己,不敢進來又不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