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看到了無論我如何努力,范麗都不可能喜歡我。
她對我是從骨子里的討厭,在那個家里,她甚至連看我一眼都覺得是厭惡。
過年了,范麗給蘇南買了好看的衣服和鞋子,而我什么都沒有。
期末,我考了高分,蘇南也考了高分。
這是我最后一次期待,期待范麗能給我一點表揚和愛。
但事實上是沒有。
看著范麗給蘇南買了新衣服和鞋子,唯獨沒有我的。
蘇凱看不下去:“范麗,過年了,給小北也買件新衣服吧!”
范麗的聲音冷得跟大冬天吃了冰似的,我一顆滾燙且期待的心瞬間給凍住了。
“買什么買?南南那么多舊衣服,她穿都穿不完。還買什么新衣服?再好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不好看。”
我聽出了弦外之音,她的意思是,我只配穿蘇南剩下的。
就連我上學的書包用的都是蘇南的舊書包,自打我進了那個家門,范麗就沒有額外給我買過一樣東西。
蘇凱立馬不吭聲,他自嘲地教育我。
“是的,小北,爸爸小的時候都是撿哥哥的衣服來穿的,南南剩下來的衣服大多都還是新的,也特別好看,咱們要堅決貫徹蘇家勤儉節約的家風。”
除夕夜,晚餐雖然很豐盛,但一家人吃得很壓抑,誰也沒說話。
這當口,我故意叭唧了嘴,然后拿筷子將那一盆水煮魚給翻得稀爛。
范麗當然不允許我有這樣出格的行為,她將我的筷子給打掉,厲聲讓我站到院子時頭去反省。
要在以前,我或許會聽她的話。
但從那一天起,我對她再也沒有抱過任何幻想。
她再也不是我媽,我再也不是她的女兒。
我要懂得抗爭,她越不讓我做什么,我偏要做什么。
所以,我繼續叭唧著嘴,繼續翻盆里的魚。
范麗尖叫著問我:“我讓你出去,你沒聽見嗎?”
我夾了一塊魚放進嘴里,抬頭看了范麗一眼。
“女士,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她繼續尖叫:“我讓你出去。”
“你讓誰出去?這里的人都沒有名字嗎?”
“你,你個小野貓,我讓你出去。”
我已經是三年級小學生,她也好久沒有叫我小野貓了。
平時大都是以“喂”來稱呼我。
我冷冷地問她:“大過年的,你還吃不吃啦?不吃我將這些飯菜拿去喂狗。”
范麗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瞅著我,感覺我是觸碰到了她在這個家里的權威,然后惱差成怒。
揮了戒尺直接朝我身上呼來,我一躲,她沒揮著,她再揮,我再躲。
然后,我掀了飯桌,一桌子菜湯湯水水傾灑在光潔的地板上,一片狼藉。
范麗沒想到我會在這個除夕夜開始與她對著干,而且一干就干得十分徹底。
她再一次用力地將戒尺朝我揮來。
范麗的個子不高,頂天了160.
上三年級的我比她矮不了多少,反抗她易如反掌。
半分鐘之后,那把戒尺握在了我的手中。
我直呼了她的名字。
“范麗,以往你打我,我沒有反抗,是因為你是我的媽媽。從今天起,你再也不是我媽媽,你也休想再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