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想要這樣的拯救嗎?
義行很清楚繪里奈的性格。
大小姐不會逃避自己的職責。
即便那意味著永遠的痛苦和折磨。
就算朝倉出于某種原因居然答應幫忙,繪里奈被救出后,也不會開心的。
而他,不僅會永遠背負罪惡感,也會被大小姐討厭的。
……那或許才是對繪里奈最大的傷害。
“餾衣姐……師父知道這種解救方法嗎?”義行低語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餾衣靜靜的望著義行:“但我覺得,他的想法和你一樣吧。”
“……師父有試著找其它解決方法嗎?能救前任黃泉巫女出來,又不至于代價那么大的方法……”
“有,但都是沒意義的。能找得到的話,我們早就找到了。”餾衣說到這里,嘆了口氣:“實際上用替補人柱的這種方案,可實行的窗口期很短。只能在黃泉巫女被獻祭后一段時后才行。不能太早,也不能太遲。”
義行:“……因為太早了,法陣還沒有問道,太遲了以后,黃泉巫女就和法陣結合得太深,沒法脫離容器了?”
餾衣:“不是。太早了不行的原因,我說過了。就跟你剛剛復述的一樣。至于太遲了為什么也沒法救,則是因為安全起見,不能再讓她重新出來生活。”
餾衣:“因為她們被封在容器里的這段時光如此痛苦,肯定對人間和依田家的怨念越來越深。一旦解放,心靈可能已經嚴重扭曲的她們,不知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義行:“那到底多久才算太遲了?你們怎么確定她們出來后一定會扭曲?”
餾衣:“這確實不能確定,只能靠猜測了。但被那么殘酷的對待和欺騙,每天的生活又只有無止盡的折磨,我想正常來說都會扭曲的。”
餾衣:“……事實上,如果真的當人柱當了很久,久到就算記憶流逝再慢,也絕對因法陣的吸收徹底消失了,比如過去了兩百年左右……那就應該都沒問題了。記憶都不存在了,怨恨也無從而生。”
餾衣:“但其實,這種階段的黃泉巫女,也沒必要救了吧。且不說認識她的人還有幾個活著,一旦她進入不斷重復失憶、因自己的處境感到驚恐的過程,那就算出來了,也只能過著完全嶄新的人生。”
餾衣:“……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說沒必要救,是因為想念她的人基本上不在了。即便那人還活著,傷口也大概被時間治愈了。那既然都沒什么人不計代價也想見她,那付出巨大代價救她出來,有何意義呢?”
餾衣:“好了……就這樣。你應該明白現在的情況了。”
餾衣:“既然繪里奈的下場是無法改變的。那就不要留下遺憾,抓緊機會吧。”
餾衣:“你們太浪費時間了,白費了我們的苦心。”
餾衣:“別的不說,就像你以為是為什么讓你們同居的。”
義行:“……難道不是為了讓她對我感情更深,更舍不得失去一切嗎?這樣你們的獻祭儀式就能從她身上吸走更多的養分!”
餾衣:“……不是這樣的。”
義行:“呵……無所謂了。難怪師父對依田家有怨恨。”
義行:“他到底為什么不離開?只因為我和大小姐嗎?”
餾衣:“……嗯。真的只是這樣。不要懷疑你的師父。”
義行:“……”
義行:“剛剛這些事,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義行:“不是應該保密嗎?”
餾衣:“已經說過了,小維娘。你太浪費和繪里奈在一起的時間了。”
餾衣:“不希望你繼續平平淡淡的度過最后的時光,留有遺憾。”
餾衣:“而且,剩下的時間或許遠遠短于預期。”
餾衣:“盡管不會死去,但一旦成為人柱,人生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