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了對方的回答,青木涼介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哦,這么說來,草野教授是承認在那些案例中并沒有你之前所說的由左手刀也可以造成這種形狀傷口的案例咯?”
草野教授瞪了青木涼介一眼,抿了抿嘴,卻也只能回答:“或許……或許是沒有。”
青木涼介完全無視了草野那不善的眼神,反而笑意盈盈地看著這位德高望重的教授,一字一句地把自己真正想要問的話說了出來:
“換句話說,你一次都沒有碰到過像是本案中由你出面作證的由左手刀形成的類似傷口的案例。那么,你那一萬五千多具尸體的解剖經驗——究竟是什么樣的經驗呢?”
看著面前臉色已經一寸寸變白的草野教授,青木涼介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而是繼續含笑說道:
“既然草野教授你所有的解剖經驗都與本案無關,那也就是說,你自己都承認了,在這個案子里,你其實沒有任何經驗嘍?”
草野教授此時身體已經抖成了篩子,面色慘白,張著嘴卻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那一萬五千多具尸體解剖經驗所造就的頭銜,在這個黃口小兒的步步陷阱之下,瞬間化為了烏有。
“反對!!!辯方律師對檢方證人進行人身攻擊!”
在法庭上一貫十分鎮定地愚弄對手的烏田檢察官終于體會到了被人愚弄的滋味。
他面色赤紅,怒不可遏地站起來大聲抗議,似乎以為能憑借著更高的聲調來掩飾自己此時的難堪。
還沒等法官發話,青木涼介直接回以一笑,語氣輕松地說道:“我問完了。”
眼見著烏田檢察官壓抑著怒火,悻悻坐了回去,青木涼介直接朝著法官神態自信地說道:
“請求傳喚我方證人——UDI研究所的解剖醫三澄美琴。”
“準許!”
聞言,三澄美琴緩緩從旁聽席上站起身來,一旁的東海林和久部正竭力給她鼓勁。
她抿了抿唇,微微頷首,抬眼看向了庭上的青木涼介。
在青木涼介鎮定自若的眼神注視下,她頂著背后旁聽席上某些人的閑言碎語,一步一步,走上了證人席。
青木涼介用眼神鼓勵了三澄美琴,緊接著將新的證據投放到屏幕上:
“大家請看,屏幕上展示的是由三澄醫生提供的半年來一直保存在UDI研究所倉庫內的死者小雫小姐的刀口切片。
由三澄醫生親自對浸泡刀口切片的福爾馬林溶液進行了成分檢測。
下面就請三澄醫生對具體的檢測結果進行分析說明。”
三澄美琴接收到青木涼介的視線,點了點頭,開始闡述:
“我從保存皮膚的福爾馬林溶液里檢測出了鐵、鉻、鎳,這些都是構成不銹鋼的成分。也就是說,真正的兇器其實是一柄不銹鋼菜刀。”
青木涼介聞言點了點頭,視線瞟向法庭另一側的烏田,不緊不慢地問道:
“可是三澄醫生,檢方之前認定的兇器是陶瓷菜刀哦,這一點你怎么解釋?”
三澄美琴見狀抿了抿唇,神情堅定地否認:“陶瓷的成分里并不包含這些元素,因此這不可能是由陶瓷刀造成的傷口。”
“很好,如三澄醫生所說,檢方之前認定的兇器——廚房里的陶瓷刀其實與傷口組織浸泡的福爾馬林溶液成分表現相沖突,也就是說烏田檢察官之前一直反復重申的證據其實是無效的。”
在注意到烏田檢察官想要抬手的瞬間,青木涼介嘴角微勾,迅速補充了一句,
“我的話問完了。”
說完,他對著在場的眾人微微一笑,就轉身走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