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的桃夭并不知道自己被趙雁柔給記恨上了,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揉著鼻尖往身后看:“怎么覺得身后有風?”
元辰為掩人耳目,也不會故意安排個破馬車給她坐吧。
元辰擰眉,“你冷?”他拽過旁邊的大氅就將她整個包住,還連氅帶人一并擁入懷里:“你再忍忍,馬上就到前面的小鎮了,一會兒我在那里歇息。”
“松開,松開。”桃夭被他這一裹一抱,只覺得自己跌進了一個火爐里,渾身上下都在往外冒汗,連呼吸都冒著熱氣。她掙扎了兩下,也沒能如愿脫離火爐的環抱,只得低頭示意元辰看自己已經全是汗的脖子后面:“瞧瞧,你捂得我一身都是汗。”
元辰疑惑地抬手摸了一下,果然一手的汗,這才松開桃夭:“你到底是覺得冷還是熱?”
“我說漏風,又沒說冷。”桃夭沖他翻了個白眼,馬上撇掉大氅,用手扇風還覺得不夠,干脆把窗戶推開了半截。
“小心著涼。”元辰伸手過去,要將窗戶關上,桃夭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別動。”她爬到窗邊,就差沒把頭整個鉆出去了,欣喜地喊道:“我瞧著香椿了,”
“香椿?”元辰小心的扶住她的腰,湊過去順著她所指的方向往外看,只看路邊一些樹上長著紫紅色的嫩芽。
他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幽暗,若無其事地問:“那葉子也能吃?”
在鄉村的那一些日子,知道她生活又貧苦又簡單,但他真不知道她還吃過樹葉子,那柳家到底是怎么苛待了她的。
一想到這里,他心底刀絞一樣的疼,只恨自己與她相識太晚,讓她多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對對,用它炒雞蛋,拌豆腐、煎餅子,做醬菜可好吃了。每年也就這幾天才有,一旦錯過時機,可就要等一整年的。”桃夭聞著風里帶過來的香椿獨特的香味,饞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自打她懷孕之后,并沒什么孕吐反應,反而更加的饞了,一想到什么非要吃到不可,不然晚上連睡都睡不著。就眼下對她來說,可沒什么事比采香椿更重要的了。
元辰瞧著她眼珠子都不轉的饞樣,知道不采肯定走不了了,只得道:“石奔,靠邊停下。”
等馬車停穩,桃夭就迫不急待地想要下了車,元辰忙把她拖回來按住了:“你還想自己去采?”
桃夭僵了下,尷尬地笑著搖頭:“我不去,我就教石奔他們怎么采。”
她坐在車轅上,指著最近的香椿樹上的嫩芽道:“瞧清楚了,就挑樹尖尖上,把顏色最鮮亮、最油嫩的那一小撮揪下來。”
“是。”石奔應了,飛身上樹,先采一把香椿拿過來給桃夭看。
桃夭接過捂在鼻子下面用力聞著:“好香啊。”元辰有些不太適應的瞇了下眼,但也沒說什么:“要多少?”
“多多益善。”桃夭貪心地用手劃了一個大圈,幾乎把眼前能看到的一片全部包括進去了。
元辰在她額頭上輕敲一記:“那如何帶得走?不如讓他們先采一些給你嘗嘗鮮,回頭再讓人采一車子送府里去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