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代駕一年來,簡單見過各色的人。
代駕小生意,閱盡豐富大世界。
簡單在把握方向盤的同時,也在彌漫的酒味中圍觀了他人或喜或悲、或亢奮或頹廢的形形色色的人生片段。
他遇過耍賴不給代駕費的客戶。
見過不按訂單私自扣除部分代駕費的客戶。
也見識過給二三十元小費的客戶。
今晚這么慷慨大方的客戶,他還是第二次遇見。
就如他今天第一次代駕300萬的卡宴車一樣。
這個中年男子給簡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回到學校已是凌晨一點,這是簡單從事代駕工作以來給自己定的最晚回校的時間。
為了不影響第二天的學業,簡單干代駕最晚不超過凌晨一點。
烏城有七八家代駕公司,經過比較,簡單選擇了這家代駕公司。
代駕公司靳老板是個豁達寬容的人,他不像其他公司從司機身上抽取15%到20%的提成,他是每月收取400元的管理費。
干代駕門檻低,有駕照、車技熟練就能干。
而且干代駕很自由,用靳老板的話來說,你可以白天黑夜地攬活,也可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簡單平日學業繁忙時,一周只能干一兩天的代駕。
學業輕松時,就會每天出來干代駕,接上幾單業務就回校。
靳老板知道簡單是大三學生,在分派單子時格外照顧他。
平時,簡單一個月能掙上三四千元。
寒暑假是簡單最開心的日子,他干代駕很拼。
去年寒假,他一個月就接了將近180個單子,除去400元管理費,月收入就1萬多元。
為了感謝靳老板,簡單請靳老板一家人到烏城海底撈吃了火鍋,又給喜歡抽煙的靳老板送條云煙。
年紀不大的簡單已經懂得了人情世故,更知道感恩。
回到宿舍,舍友們正聯打英雄聯盟的游戲。
簡單將夜宵放在自己床下的小桌上,“別玩了,吃夜宵。”
幾個饞貨圍上來,“哇塞,簡單,今天發大財了,不吃方便面,改吃燒烤了。”
簡單把手中的馬甲掛在墻上的衣鉤上。
他脫下帆布鞋,一把拽下上身的銀灰色T恤,裸著上身趿拉著拖鞋走進衛生間,“給我留點,我還沒顧上吃呢。”
大學生活就是這樣自由恣意,簡單是班級的另類。
簡單給自己定了個目標,成績一般,順利拿上畢業證和學位證就行了。
利用大學時間多掙些錢,給買房還房貸的媽媽減輕些經濟負擔。
站在淋浴的噴頭下,簡單心算著一個月的收入。
這一年多來,他已經掙了將近5萬元錢了。
過幾天把這些錢交給媽媽。
理由嗎,他早已想好,是爸爸簡樸給他轉來的生活費。
簡單知道,媽媽楚寒露絕對不會向爸爸簡樸詢問,這些錢是不是他打給簡單的。
就這樣吧,自己雖然辛苦些,可是媽媽的精神狀況越發好了。
他無法忘記媽媽當年犯病時,眼神渙散無光,整個人無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