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直接了當的說:“修道之人,對身外之物,不甚在意。莊主大舉招募江湖豪杰,可是要準備做一番大事?”
鐘逵一愣,恐怕是沒想到嚴寒會問得如此直接,如此開門見山。
他沉吟片刻,反問道:“道長以為呢?”
“莊主是做大事的人,但是手上有哪些籌碼,貧道就一無所知。昨天那位殷姑娘,就是莊主手下得力干將吧?”
陳一飛渾身一震,毫不掩飾心中的驚訝。
鐘逵心中倒吸一口涼氣,愣愣的看著嚴寒,半響沒有吭聲。
“莊主無需如此驚訝,昨天的事,只需細細琢磨,就會對莊主和殷姑娘之間的關系產生些許懷疑。今日出言一試,從莊主的反應,果然是得以證實。”
鐘逵哈哈一笑道:“道長真是眼光毒辣,鐘某佩服!如今天下行將大亂,鐘某要做的事,是保一方平安。”
“一方是指太湖,還是附近州郡,亦或是整個江南,還是整個天下?”嚴寒追問道。
鐘逵明顯就有點考慮不周,顯然是沒有想到嚴寒會如此直接,如此單刀直入。他沉吟良久,這才沉聲答道:“太湖一帶,鐘某還是能說的上話,附近州郡,當然是鐘某所圖。”
嚴寒心里清楚了。
太湖鐘家的野心,也就是限于太湖附近的州郡,想要稱霸江南,鐘家還是知道力有未逮。至于逐鹿天下,就想都不去想。
“江都呢?”嚴寒問出他最終要問的這個問題,“莊主如若如愿以償,掌控太湖周邊的州郡,又準備如何處理與江都的關系?”
“道長是從江都來?”鐘逵反問道。
嚴寒呵呵一笑:“莊主已將苦頭陀招攬麾下了么?”
鐘逵不置可否。
“我的確是從江都而來。”嚴寒答道,“故而我才關心莊主準備如何處理與江都的關系。江都的蕭貴妃,已是元神境修為,太湖附近州郡,距離江都近在咫尺。”
面對這么個棘手的問題,鐘逵顯然沒有心理準備,也許是他壓根沒有想過,或者說刻意回避。
嚴寒一直在看著他。
鐘逵沉吟良久,問道:“道長從江都來,又如何看待?”
很禮賢下士的風范。
可是實際上,嚴寒卻能察覺到鐘逵心底里的不自信,源自于實力差距上的信心不足。
太湖一帶,離江都太近。而盤踞江都的蕭貴妃,單單是元神境修為這幾個字,就如同一座大山,壓得附近州郡的野心家喘不過氣來。
到了這個境地,什么城池險阻,都擋不住元神境修為高手的雷霆一擊。
身邊高手護衛再多,軍隊再百戰百勝,那又如何?除非能時時刻刻躲在大軍的重重保護之下,否則只要一個不小心,露出行蹤,就會遭到來自天上的雷霆一擊。
一個疏忽,就足夠萬劫不復。
嚴寒故作沉吟,實則心底里是在暗喜。這個時候,當然要向他輸灌一些必要的信息,埋下希望的種子。
“莊主既然如此問,貧道也就直言不諱。太湖離江都太近,而莊主又缺乏能對抗蕭貴妃的手段。一旦蕭貴妃完成對江都的整合,必定不容許附近州郡有人能與之對抗。要么臣服,要么……死,這是蕭貴妃一貫的行事風格。”
“道長又是如何得知?”鐘逵起了些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