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朱祁鈺只能看向一直不說話的王直。
說真的,這事他沒想叫王直,老太師老天官王直只是又來請辭而已,老套路了,自己說兩句好話,繼續讓老天官再提他看護一下吏部,當然主要原因是,現在的吏部真不是景泰帝能掌控的,一個皇帝,如果你掌控不了這些當官的,那么很多事你的確不好辦。
但他能有什么辦法?
很多,或者叫絕大數的官員都是自己哥哥太上皇朱祁鎮的人,自己雖然當了幾年皇帝,可真說影響力,他都未必敢自信說比自己哥哥大。
所以,有個老天官鎮著,挺好,至少老太師挺識趣。
可不識趣的是于謙,人家就直接來了,以至于王直都沒來得及離開,甚至王直幾次說自己老了,想要回家,景泰帝還得裝作自己明君的樣子,讓王直作為幾朝元老,來幫自己掌掌舵!
這個時候,只能看看王直的意見,也算是聽從了大家的意見!再做決定就算是充分聽取了大家的意見,經過了民主集中制,朕決定……
嗯,這很明君。
老太師老天官王直王老先生明明坐在那里瞇著眼,似乎是睡著的樣子,可這個時候,卻似乎是心靈感應到景泰帝朱祁鈺的眼神一般,緩緩的睜開眼,咳嗽了一聲,請了一下嗓子,才說道:“府軍前衛是一只英勇的部隊,宣宗皇帝在的時候,他們曾經是皇帝的親隨侍衛,更是宣宗皇帝的幼軍,多年來,府軍前衛軍官多屬我大明忠勇子弟出身,他們對大明,對陛下都是忠誠可靠的,這事,不可不慎重啊!”
說到這里,老太師王直又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在永樂、宣德、正統、景泰、天順年間,府軍前衛還被作為勛戚、內監及文武大臣的恩蔭寄祿衙門,這些人,牽連甚深啊……”
這話一出,華蓋殿內的諸人都不在說話,靜靜沉默著,也不知道再等什么,反正就是都不想說!
說啥?
有錢自然一切皆安,沒錢寸步難行,除了蛀蟲,貪墨了他們的糧餉,還不允許人家鬧?
這個理,他說不過去!
更況且,這些人正如老太師說的,牽連甚深,最后怕是能的罪半數的滿朝文武,那才是得不償失!
景泰帝朱祁鈺望著沉默的諸人,感到深深的疲倦,不由的就問道:“那依抑菴先生,這事該如何辦呢?”
老太師王直只是輕輕的說道:“這幼軍乃屬東宮之轄,陛下應該問問太子,他想要如此處理啊……”
府軍前衛等于幼軍么?
不見得!
幼軍是屬東宮之轄?
那是肯定啊!
那這事是不是要東宮來管呢?
好像是吧……
這鍋甩的,果然是老太師、老天官的水準啊!
可事情又哪里不對了,這幼軍,景泰帝朱祁鈺沒想要真給皇太子朱見深啊!
那景泰帝朱祁鈺來管?
管不了啊
于是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之中,景泰帝朱祁鈺看向了旁邊緊緊抱著楠木盒子的朱見深,笑著說道:“深哥兒啊,上前來,讓朕看看你又帶什么寶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