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哥舒力微相比,哥舒海才是哥舒翰真正的“族兄”。
在后世吉爾吉斯坦國塔拉斯(怛邏斯河南岸),附近,一頂白色大帳篷矗立在怛邏斯河南岸,周圍圍著一圈小一號的帳篷,所有的帳篷上都繡著一幅金色火焰圖案。
時間來到秋季中期了,怛邏斯河河谷無論是氣溫還是牧草都到了最適宜的季節,一眼望去,怛邏斯河兩岸高達一米多的牧草下面不時有牛羊馬匹從里面鉆出來,這里雖然沒有農田,但空氣中依舊彌漫著牧草穗粒成熟的味道,哥舒部的牧戶將其收割后,一部分自己食用,一部分喂給馬匹。
帶著穗粒的牧草是馬匹最愛的,也是冬季最適宜儲存的牧草。
二十九歲的哥舒海靜靜地端坐在大帳正中間,對于哥舒人來說,在正常情形下能活到四十五歲,二十九歲正是一個人的巔峰。
突厥人模樣,但編著發辮,這正是典型哥舒人面目。
眼下離安史之亂還有十余年,那之后,大唐對西域的控制逐漸減弱,怛羅斯之戰后,珍珠河以北,突騎施、葛邏祿、回鶻交替興起,哥舒人也會逐漸融入到上述各部里去,最終成為喀喇汗國的重要組成部分。
薩圖克讓整個喀喇汗國信仰天方教后,并完全接納了取代大食的薩曼王朝那一套后,喀喇汗國就是一幅標準波斯人形象了。
但在眼下,雖然信仰了襖教,但哥舒人依舊保留著部族的傳統。
曾幾何時,哥舒海也只能匍匐在蘇祿可汗的腳下瑟瑟發抖,對于蘇祿委派的頡利發也只能畢恭畢敬,還要將自己的小妾和妹妹獻給頡利發,不過這一切在蘇祿死后就變樣了。
突騎施人委派的頡利發的大帳就是眼下哥舒海端坐的這頂,以前的哥舒海只能住在環繞在大帳附近的小帳里,成為頡利發掌握著任命權的十個千夫長之一,當然了,這十個千夫長家族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到了今年,十個千夫長也只有兩個家族完全傳承下來了,剩余的都是頡利發不斷重新任命的。
那兩個完全傳承下來的千夫長中就有哥舒海家族,當然了,這里面飽含著家族的屈辱和心酸。
但無論如何,哥舒海家族得到了傳承,由于頡利發的信任,他的部落就能源源不絕地獲得從怛邏斯城運來的兵器、鐵鍋、布匹等物,與其它幾個千夫長相比終究要強大一些。
蘇祿一死,哥舒海就殺死了頡利發,并殺死了與他同樣得到傳承的另外的千夫長家族,眼下的他是整個怛邏斯河南岸最強大的哥舒部落大酋長。
當然了,前任頡利發也信仰襖教,這也是哥舒海能夠僥幸活到現在的重要原因,但在哥舒海眼里,不管是襖教,摩尼教還是景教、薩滿教,都沒有丁口、士兵、牧場來的實在。
故此,當哥舒迷奴以襖教總部光明尊者麾下五大使者之一妙火使者的大徒弟身份出現后,并沒有引起他的特別重視。
火紋刀,在昭武九姓諸國自然是響當當的存在,但在剛剛接納襖教不久的突騎施諸部并非是不可仰視的存在,他以前能夠接納哥舒迷奴,那是因為他是作為商人的隨從而來的,現在能接納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身后的大唐!
大唐,強悍的大唐依舊牢牢地占據著突厥后裔的內心,雖然蘇祿在位時與南面的大食打了好幾仗,但大唐,一個穩定的大唐對突厥諸部來說依然是需要仰視的存在。
“他一人殺死了哥舒力微和他手下的十員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