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遣西廠的人查過,昨兒下午保齡侯夫人確實去過賈府,見過賈玦,出來后喜形于色,與忠靖侯夫人言說保齡侯將外放湖廣之事,想來事情大致當與賈玦所言相符。”
德治帝聞聽不由嘖嘖嘆了句,“史鼐,真義士也!”而后神色一動,因問道。“賈玦嘛?這小子最近都在做什么呢?”
孫德龍面色有些窘迫,訕訕的笑了笑,“呃…在教太上皇他老人家長生妙法……”
德治帝聽了也不由抽了抽嘴角,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好半晌才問了句,“你信嗎?這世上果真有仙神長生耶?”
孫德龍心道一聲苦也,這問題真個要命,要說有吧,萬一皇上也去跟著學長生去了,才剛有些起色的大魏,豈不是又要走下坡路?
要說沒有吧,自古哪個帝王心里沒點念想?這都叫什么事啊?
猶猶豫豫著,他斟酌了開口,“奴未曾見過長生者,不敢妄言也!”
不想帝王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好笑的打量著他,笑罵一聲,“少耍滑頭!縱使世上真有長生法,以秦皇漢武之偉業尚不能及,況于朕乎?
朕自小就是在父皇對長生的夢魘中長大的,為了這個夢魘,大哥歿了,朕也背上罵名,大魏也險些國將不國,以他為鑒,朕又豈會再信這些方術蠱惑之言?
不過眼下局勢,有這小子哄著父皇也好,且不去管他,至少他這套勞什子的長生法,不假外物。
如今沒了郭仙師的那些仙丹、冰鑒、童男童女共修法陣的銀錢開銷,父皇他整天只是關在大明宮里閉關,朕身上可輕便多了。”
孫德龍面上笑著,“這小子確實有趣的很,明明處處在幫舊黨做事,卻總能歪打正著給皇上省心。”
“是啊,有趣的很呢……”
……
關于史鼐接任湖廣總督的折子,德治帝第一時間批了后,命孫德龍送去萬壽宮給戴權蓋印。因為是自己人的事,戴權這里也沒拖沓,當即蓋了印璽,發還內閣。
湖廣總督之位解決,內閣可算一塊心病落下,不然誰也不知道拖到最后這副爛攤子會交到誰的肩上!
畢竟湖廣總督再怎么說,那也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實在沒人,只能從他們這些尚書啊,閣老啊,里面挑人往上頂!
現在保齡侯以侯爺之尊,總督湖廣,倒也說得過去,好容易有個壯丁,所有人特事特辦,都生怕再有變故。
于是,早上遞的折子,下午圣旨就下來了。
堪稱史無前例!
如果說成化朝的特色是道禍的話,貫穿德治朝十四年的特色就是黨爭。
在這新舊兩黨群臣吵完內閣吵,內閣吵完給皇上,皇上這估計還得跟九千歲吵,吵完又發還內閣。
其中各種留中不發,拒不蓋印,內閣封還……等等操作層出不窮,這辦事效率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像史鼐這次這么快的,還真是十四年來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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