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國之中,韓趙魏楚已滅,只余下燕齊兩國。
“看來朝堂之中又要不太平了。
你替我向咸陽發一封信箋,交予蓋聶。”
陳玄自懷中取出一根銅管,顏路雙手接過。
“那學生就先告退了。”
顏路行禮離去。
“長大了,卻也生分了。”
陳玄看著顏路的背影,有些唏噓。
顏路蓄起了胡須,而陳玄卻依舊面如冠玉,兩人若是立在一處,反倒是陳玄看著更年輕些。
“就要再見老朋友了啊。”
陳玄笑了笑,起身朝著學宮主殿而去。
一處偏殿之中,琴聲陣陣,琴音清冷高絕,宛若飛雪。
此外,還有瑟瑟簫聲與之應和。
殿中跪坐著眾多學子,他們大都是精通音樂之人,但此刻卻同時沉浸在樂聲之中,難以自拔。
陳玄立在殿外,靜靜地聽了很久。
“你的琴聲似乎夾雜了一絲別的東西。”
陳玄走進殿中,看向盤坐在主位的高漸離。
雪女手持玉簫,立在高漸離身側。
“就要輪到燕國了。”
十多年過去了,高漸離依舊是那副冷傲的面孔。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此事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陳玄笑著朝高漸離走去,學子們見狀,紛紛起身告退。
“權貴死活與我無關,只是燕國多義士,我不愿看著他們平白送死。”
高漸離將古琴背起,竟是現在便要離開。
“天下諸國紛爭多年,如今終于有一個人,能將天下一統,這是天下百姓的福分。”
陳玄立在原地,任由高漸離和雪女離開。
高漸離停下了腳步。
“我要去勸秦王莫要濫殺。”
高漸離握住雪女的手,雪女沒有言語,只是輕輕一笑。
“荊軻已至秦國。”
陳玄沉默片刻,還是告訴了他這個消息。
即使高漸離的人生已被改變,但他還是與荊軻成為了摯友。
“多謝。”
高漸離沉默片刻,接著與雪女一起走出殿外。
陳玄看著他們的背影,沒來由的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對老友。
高漸離與雪女皆是音樂大才,而那兩人則是書法大師。
“風蕭蕭兮……”
陳玄搖了搖頭,身形消失在原地。
……
“好久不見。”
陳玄來到咸陽城郊的一座小院中,他對著那人說道。
“國師大人,好久不見。”
衛莊轉過身,他的面容已不復昔年的稚嫩,體格也壯碩了不只一籌,唯一不變的,或許只有他手中握著的那把鯊齒劍了。
“你不該此時來秦國。”
陳玄走進院中,也不顧滿地的枯枝落葉,就這么坐了下來。
“我有必須來此的理由。”
衛莊將鯊齒插入地面,雙手拄劍,面無表情。
“為何還不突破天人桎梏?”
陳玄盤腿,接下葫蘆喝了起來。
“莫非你也要刺殺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