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向來自詡中原正統,連離陽都被視為禮崩樂壞之地,更毋論如今亂成一團的北莽。
北莽部落林立,紛亂不休,若非離陽忙著對付西楚和余下的兩弱國,恐怕早就騰出手一舉蕩平草原。
三匹快馬自南向北奔去。
臨近黃昏,三人過了亂石堆砌的樓蘭古城遺址,到了涼莽邊境的倒馬關。
“天色已晚,先尋一家客棧住下,明日再行。”
陳玄身騎黃馬,對著身后的背劍少年和獨臂老者說道。
兩人一起點了點頭,三人將路引官碟交于戍衛探查,確認無誤后,這才放他們三人入城。
“近些日子北莽不太平,我勸你們三個最好不要去趟這渾水。”
士卒瞧了瞧少年與老者背后的場合,出言提醒。
陳玄回頭對著士卒笑了笑。
王小屏不言不語不回頭,騎著馬繼續往前。
魏鶴庵眉頭始終緊鎖,似乎有些心焦。
三人尋了一家客棧,開了相鄰三間上房。
陳玄與王小屏的房間緊挨,魏鶴庵則在王小屏的另一邊。
“他那手臂的確是被人生撕了的,只不過其余言語就真假難辨了。”
陳玄坐在桌前,一下下地敲擊著木桌。
舒涵好歹也是個一品高手,何況她又是江南盧家的客卿,為何她要雇傭玄微劍派?何況她生于南疆,又為何要來到北莽?
既然舒涵武功已經被廢,玄微劍派也幾乎被全殲,他魏鶴庵又是如何逃出來的?難不成就憑借他手中長劍?
當然,沒準是幕后之人故意放走魏鶴庵,以此來引出他身后真正的大人物。
比如陳玄。
“說起來,還未曾與北莽的高手交過手。”
陳玄捏起一盞白瓷小杯,一指輕彈,杯身震顫不已,發出清脆的響聲。
天色漸暗,陳玄盤坐在塌上,開始修習大黃庭。
……
北莽,蒼茫草原。
夜幕將至,牧民們紛紛將牛羊朝回趕著。
一個豆蔻之年的少女獨自騎在小馬上,用長鞭驅趕著領頭羊。
一道黑影自遠處飛掠而來,那人身形輕巧,在枯草之上飛速踏過,一道道血絲自他體內泵出,化作一條條細長血蛇。
他猛地一個墊步,一躍而起,飛掠至少女頂上,血蛇肆虐,少女甚至來不及呼喊,便被血蛇剝開了面皮。
謝靈騎在馬上,左手扶著少女尸身,右手自她身后猛地向前一掏。
一顆血淋淋的心臟被他攥在手中,他毫不猶豫地將那顆仍在跳動的心塞入了嘴中。
“貪心不足蛇吞象?可若是不貪心,又怎么活下去?”
謝靈笑著抹了抹嘴角。
他曾在機緣巧合下得了一本名叫《蛇吞象》的魔道秘籍。
那本秘笈開篇就言:年啖心肝一百副,甲子可做長生人。
謝靈為了登上武道巔峰,不惜走上這條人人唾棄的羊腸小道。
“若是將那金剛境的妖女心肝服下,興許可以再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