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芳進門的時候正是晌午,出去的時候日頭已經西沉了。
但進門之時五娘子虛弱的厲害,多少郎中一致認定已經沒有辦法了。
出來的時候,五娘子已經能夠自己起來靠著枕頭,小口小口地喝水。
趙德芳一直會記著這個坐在炕上,小腳丫腳指頭一伸一展,總是在水杯上方看著他的小姑娘。
有生命力的人,真好!
“開平公留步,如若照顧得當,五娘子兩三日便可痊愈,往后若不愿再犯,就只有鍛煉身體增強免疫力一途。”趙德芳知道,宋家是大戶人家,規矩嚴,小女子七八歲就得開始學什么規矩,遂勸道。
宋延渥點頭稱是:“神藥有時窮,總還要身強體健才最好。”想想詢問道,“過些日子寒舍有幾頓夜宴,都是一些故交,當會來府中祝賀,四皇子可來?”
高懷德與曹彬都覺著趙德芳應該來,卻不料趙德芳笑道:“人多時,我就不來了,等人少之時,我常陪娘娘回來看一看。”說完以家禮拜別,走下臺階,回頭目視高婉靈。
高婉靈歡呼一聲,嗖的一下竄到背上,搖頭晃腦道:“等來年開春兒,四哥哥帶我去摘花兒,你戴上牡丹花最是好看。”
別介!
我謝謝你了!
趙德芳前世一生直男,最厭惡男子擦脂抹粉。他記得單位有一個追星族,沒事就買一些什么香水之類的,把他這個原本并不討厭男性化妝品的都惹得恨屋及烏起來。
他也知道宋代男子有鬢角插花,最好衣服熏香的傳統。
可他不喜歡。
干干凈凈的一張面孔,整整齊齊的一身衣服那就是儀容儀表。
何況,這時代的衣服衣帶當風,足以展現服章之美,足以體現禮儀之大,何必要傅粉涂脂、帶花香滿衣?
但他油然發愁起一件事情來。
車上帶了一點洗浴用品,簡單的洗浴露,一桶,超市買一送一還附帶了一小瓶,大約能用一年。洗發露,這個還多點,打折么,買了三瓶花了七十塊錢,人家還附送牙刷一套,大約有十二個。
此外,洗衣粉一大袋,透明皂三塊還是五塊的,忘了。
“還有些什么用品來著?回去好生點察下,”趙德芳憂慮,“然這些畢竟有用完的時候,我又沒有帶大百科全書來,要怎么制作?”
“貴族很可能有替代的物品,但很可能比較復雜吧,我哪里耐得住那種等待?!更何況,都說宋代商品經濟十分發達,若不能把這些轉化為經濟,那活該被趙光義搶了江山。”趙德芳心中琢磨。
背上的小丫頭吃吃哈哈不時發出鈴鐺般的清脆的笑聲,比起這些沒心沒肺的同齡人他都覺著自己有點太小老頭了。
“快走,哎呀就這么一點路,不坐車,快走,到了讓娘親做點酸湯冷淘給你吃,可好吃了。”高婉靈嘴饞,立馬問起來,“那個果子是什么?”
宋娘娘沒有吃,將自己的那一瓣送給了眼巴巴看著的高婉靈,這下可把她吃順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