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從二川先生頭部的傷口來看,那根兇器形狀偏細,估算一下體積的話……”
江夏忽然抬起手,指向屋角的巨大行李包:“——正好能藏在你望遠鏡的鏡筒里。”
御上平八一驚,猛地扭過頭。
他看到了自己的包——那只本該在他自己房間里,此時卻突然出現在了大廳中的包。
……以及一個由于剛才費勁扛包,現在正站在旁邊呼呼喘氣的混血小女孩。
灰原哀剛才只聽到江夏讓她幫忙把包拿過來,沒聽說里面有兇器。
來了以后,聽到江夏說“藏”,她才一下意識到,包里有危險的東西。
灰原哀眼神微變,下意識地重新握住包帶,想再用力把包拖走,偷偷藏起來。
不過在這之前,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轉頭看向江夏。
就見江夏幅度很小地搖了一下頭。其他人都被御上平八和包吸引,沒看到這一幕。
灰原哀:“……”
她隱約懂了什么,松開手,沒再去管那只包。
然后默默往心里的《江夏觀察筆記》中加了一條。
——疑似喜歡釣魚執法。
……
灰原哀退遠以后。
江夏看著那只裝有兇器的包,再看看身上逐漸有殺氣生出的御上平八,露出一點挑釁的笑:
“表情真難看,難不成被我說中了?——如果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打開鏡筒,讓我們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么吧。
“還有,你應該知道吧,就算你擦掉了血跡,警方還是能檢測出二川先生被你偷襲時留在上面的血痕。”
“呵,擦掉血?”御上平八額角青筋暴跳,他重復著江夏的詞,語氣忽然變得陰森而嘲諷:
“我才不會擦——二川那個忘恩負義的雜碎的血,現在還全都還留在上面呢。
“我好心讓他當編輯組長,可剛才,他竟然在解讀出河埜留下的死亡信息之后威脅我,要我出五千萬,不然就把我殺人的事說出去……哼,一年前,我不過是教訓了一下河埜那個忘恩負義之徒,教訓的事,怎么能算殺人呢……”
野之宮悅子震驚地怒視著這個殺夫仇人,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說這種話:“……忘恩負義?你什么意思?!”
御上平八斜睨她一眼:“一年前,河埜知道我是天文雜志的主編以后,想讓我幫他確認他發現的是不是新彗星——彗星可以用三個人的名字命名,我幫他確認過后,只是讓他把我的名字也加進那三個人當中,可他竟然拒絕了……”
“新彗星?”野之宮悅子忽然記起一件事,臉色刷白。
……一年前,河野麻雄忽然扭扭捏捏地說,他晚上要給野之宮悅子和天土老板介紹他一直在尋覓的珍寶。
當時河野麻雄語氣曖昧,眼神充滿期待,還因為激動而臉色發紅,看上去像是提到了女神。野之宮悅子誤以為他是在外面有女人了,現在說這話,是要把“真愛”介紹給她……這也是一年前兩人吵架的原因。
而那次吵架,也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
野之宮悅子捂住臉,靠著墻滑倒在地痛哭。
御上平八不知不覺間k.o.了一個圍觀群眾。他聽著低低的哭聲背景音,趁其他人疑惑地看向突然情緒崩潰的野之宮悅子時,蹲下身,拉開了自己的包。
遠山和葉聽到拉鏈響,轉頭看去。包的大部分都被御上平八的背影擋住,只能隱約看見他取出了一根黑色鐵棍:“……這就是你殺人的鐵棒?”
“是啊,只不過叔叔這根鐵棒……”御上平八伸出手,咔噠一陣擺弄,包里的道具組成了一桿來福槍。
他抱著槍,獰笑著抬起頭,滿是惡意地接著剛才的話說:“可不是普通的鐵b……”
嗚——
一根甩棍從下往上劃過,砸上他手腕。
來福槍在空中旋轉飛出。撞到屋頂又咔噠落地,最后滑到了灰原哀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