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這個朱詠沒有太多了解,看到他在朝堂上站出來為好友伸冤,再加上龍衣衛事后搜集來的資料,可以看出這個朱詠是個正統又安靜文弱的官員,是那種我看不慣你但我不說話,我只過我自己小日子的人。
主動請纓去當御史,可以理解為他走投無路,不得不站在自己這里。
但沒想到說的話一點都不正統。
“他還許諾了好處。”殷參事說,眼里帶著陰柔地笑,“不對,應該是鼓動,鼓動荊州的讀書人,趁著此舉揚名,以及,求功名,他們要借著這件事,清查荊州官場,把那些貪腐庸庸官員除掉,然后從他們中挑選充任。”
有理,有情,有義,還有利,荊州的讀書人頓時被點燃了。
刑部和荊州當地的官員還琢磨著怎么冷落朱詠,朱詠都沒有理會他們,到了荊州連官衙都不進,和刑部的官員也你做你的我做我的,結果無須跟任何官員打交道,荊州的讀書人為他劈山斬海。
楚昭看著面前撐著的傘,沉默一刻,輕嘆“什么人都不能小瞧啊。”
誰說老實人不會做惡人。
老實人真狠了心,惡人都不能奈何。
“還有。”殷參事又道,“朱大人說,我們龍威軍如果要查辦案件,最好分立出來,既然是拱衛天子,就成立一個拱衛司吧,這樣行事有章程,也有理有據。”
楚昭點點頭“他說得對,龍威軍如今人人皆知,既然如此,就正大光明地存在,你們去商議擬定章程來,我會在朝堂上公布。”
至于太傅和朝臣們同意不同意,那不是她的問題。
她反正說了。
他們沉默,就當他們同意了。
丁大錘將傘舉了舉“明日朝會把這個展示一下,讓太傅知道,讀書人對娘娘的敬意。”
他們說娘娘作惡,總不能說荊州的讀書人都是從惡者吧。
楚昭笑了笑搖頭“不用,他不在意這些,我也不需要讓他看這些。”
沒用丁大錘愣了下,那這件事白做了
第二天的朝會,正如楚昭所說,朝官們半點不提這件事,就好像不知道街上都在議論聞知傘。
楚昭提到荊州事的時候,官員們依舊沉默以對朱詠還沒回來,所以也沒有人站出來回話。
“皇后是覺得這樣,就能在朝堂上做主導了”謝七爺下朝后撇嘴說,“民間贊譽又怎樣民眾又不能沖到朝堂上議政。”
謝燕芳將魚竿放下,活動了下手臂。
“皇后這件事也不是為了要民間贊譽啊。”他道。
謝七爺皺眉“那她要什么”
“她什么都不要,她就是要胡作非為。”謝燕芳道,滿意一笑,“我們阿昭小姐終于知道怎么做一個帝王了。”
帝王謝七爺不太喜歡這個稱呼“她只是皇后,我們阿羽才是帝王。”
謝燕芳道“對臣子來說,上邊可以多一個胡作非為的帝王,但朝堂上,身邊,不能多一個可以胡作非為的臣子。”
謝七爺有些聽不懂。
謝燕芳一笑“有人會懂的。”
謝七爺很快就看到了
那一日上朝,朝官們因為一件事熱烈爭論,皇后聽到有自己感興趣坐直了身子。
“湖州夏汛已經連續三年撥款了為什么三年了水患始終無解”她問,“這三年撥款有多少修了多少河渠堤壩款項分撥都是哪里”
熱烈爭論的官員們瞬時安靜下來,垂目垂手,似乎天聾地啞。
罷了,楚昭也不在意,她過后看奏章查案卷吧,她剛要靠坐回去,有官員站出來。
“啟稟娘娘,這件事臣有話說。”他俯身施禮,道。
誰
那個翰林編修回來了
垂目的官員一愣,轉頭向后,隊伍末尾并沒有人站出來啊,而隊伍末尾的官員們面色驚訝地向前看來。
前方的官員們將視線收回,落在前三列。
一個紫袍短須官員抬起頭,看著皇后。
皇后也看著他,神情似乎也有些驚訝“戶部侍郎”旋即她收起驚訝,微微一笑,“請講。”
注上一章修改了一下人名,稱呼寫錯了,不過工具人無關緊要,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