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兩年前,陳歡更加沉穩的,黑白分明的眼眸深邃而又可怕,面上時時刻刻帶著的笑意,卻猶如春風拂面,讓人不禁生出親近之意。
“叔弼以為.....”胡昭話語一轉:“合縱連橫?”
“正是。”
“帝王心術講究的不就是平衡與制衡,總的來講就是合縱連橫,宦官固然危害朝政,只是宦官的立足根源在皇室,賦予他們一切的人只有天子,無論是張讓還是趙忠囂張跋扈多年,他們也該明白手上的權利究竟適誰給的。”
“況且,天子劉宏真的無情嗎?相比于朝堂上的袞袞諸公,我想這位荒唐的天子更相信張讓等人,同樣的我想他死后定然會留下后手,這個后手也就是張讓等十常侍!”
“朝堂之上,袞袞諸公皆想要十常侍的性命,可十常侍未被天子逐出宮廷,諸公想要十常侍的性命就難如登天!劉宏再怎么昏庸,大漢的天下還是姓劉,如果朝堂的袞袞諸公不想被士林的士子攻訐的話,他們豈敢做出攻破皇宮之舉。”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天子繼位,朝堂的格局定然要換,只是天子年幼,根本無法掌控手中的權力,而他的權力最后會落在何皇后的手上,只是何皇后的出身注定她無法掌控住手中的權力,而她的兄長兵馬大將軍何進也只是一介莽夫,遲早要死在他人手上,屆時,他一身死,天下定然大亂!”
陳歡講的很干脆,不帶半丁點的猶豫,胡昭側目有點意外今日陳歡所講,以往,陳歡只會淺嘗輒止根本不會深入談論,今日卻有點不同了。
不過,胡昭很認可陳歡所講的,在他這個局外人看來,正如陳歡所講,劉宏固然留下了后手,可作為掌控棋手的人卻根本沒有資格坐上棋手的位置,最后棋手只會淪為棋子。
劉宏是下了一盤好棋,只可惜替他下棋的人卻是兩個臭棋簍子。
“母子、兄妹,先生你說何氏兄妹最終會如何選擇?”
陳歡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胡昭,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被陳歡這么一瞅,胡昭稍稍的一愣,旋即回過身后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很痛快,或許這么多年來,他第一次笑的這么痛快。
“看來叔弼你已經決定了。”
聞弦知雅意
從陳歡的話中,胡昭聽懂了陳歡的想法。
“先生可愿隨我一同離去?”
胡昭之才,陳歡覺得今后有這樣一位同行,這一路上一定會非常的有趣,只可惜,換來的只是胡昭的搖頭,不過胡昭的答案在陳歡的意料之內。
隱士!
這是胡昭的想法,同樣的也是他的意愿,強求不來。
“何時離去。”
雙方之間都能理解對方,胡昭站在陳歡的旁邊問道。
“準備好了,就隨時可以走。”
“如此,來一手?”
“正合我意。”
以地為棋盤,二人就在這小棋盤上推演著,時不時的提出自己的觀念。
陳歡的天馬行空出其不意使得胡昭高看一眼,然而胡昭的心思縝密卻讓陳歡佩服不已。
“此去,你準備前往何處?”
在手中捏著棋子的胡昭頭也不抬的問著。
“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