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軍使之命。”諸將紛紛答道。
“都下去整頓部伍。懶散了這么些日子,好收收心了。李延齡留下,某有話說。”邵樹德吩咐道。
“李副使,錢糧夠支撐到幾時?”諸將散去后,邵樹德問道。
“現鐵林軍將士三日一操,消耗頗大,大概只能支撐到明年春播那會。按照往日規矩,朝廷的糧餉會在開春時運抵夏州,夏日發放至各軍,不過明年應是沒這筆糧餉了。”李延齡中規中矩地答道。
“夠了。”邵樹德一揮手,道:“今日之賞賜,人給兩緡錢、兩匹絹、兩斛粟。到出征前,再加倍發放,應是夠用了,來年去關中就食。賬目要對軍士們宣讀清楚了,大伙知道賬上還有多少東西,將官也沒有喝兵血,就不容易胡思亂想,被人煽動。”
其實,因為很快就要出征,鐵林軍的錢糧是有不少余裕的,本可以用于地方建設。但邵樹德真心不敢,一旦挪用了大頭兵的錢,搞不好要被殺全家。
十二月二十,巢軍前鋒抵達潼關,旌旗漫山遍野,無邊無際。張承范兩千余眾守關,齊克讓部萬人在關外下寨。軍士無糧,饑疲交加,后方又無援兵,巢軍遂進攻,一日而下。
制置關塞糧料使王師會自殺,勾當寨柵使趙珂不知所蹤,把截潼關制置使張承范換上便服后逃跑,至野狐泉,遇兩千援軍,泣道:“汝來晚矣。”援軍原地潰散。
適逢來自河北博野及關中鳳翔的援軍屯于渭橋,又冷又餓,見田令孜新募的由長安市人組成的新軍身穿皮裘,軍有余糧。于是大怒,劫掠了這支新軍部隊,然后派人向東聯系黃巢,欲為先導。
在這樣一種風雨飄搖的局勢下,夏綏銀宥節度使諸葛爽帶著三百親兵,趕到了綏州,邵樹德親率大小官員出城數里迎接。在城中住了一晚后,第二日便檢閱鐵林軍及州兵五千余眾。
“大帥,此番討賊,邵某愿為先導,方不負大帥厚恩。”綏州城頭,邵樹德單膝跪下,大聲說道。
“樹德何如此耶?”諸葛爽親自將邵樹德攙扶起來,溫言道:“河東驕兵悍將,尚需鐵林軍制之,焉能用作先鋒浪戰?”
“大帥如此厚愛,某感激涕零。鐵林軍便是大帥之膽,大帥但有所命,無不從。”
“有此言,某放心矣。”諸葛爽哈哈大笑,道:“樹德新娶,便要出征,委實過意不去啊。然王命難違,此番南下,可共取富貴。”
二人接下來又是一番談笑。城下李延齡已經在發放賞賜,諸軍歡聲雷動,紛紛高呼“邵軍使萬勝”,聲浪之高,諸葛爽諸人聽了也為之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