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所言甚是。”陳誠道。
正事談完后,眼看天色已暗,陳誠便告辭離去,結果在院子里碰到了魏博秋。
“魏將軍,封隊頭在何處?”陳誠問道。
“尚在營中。將軍并未給假,將士不得擅自離營。”魏博秋答道。
“唔……”陳誠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某差點忘了這事。魏將軍,你可知封隊頭尚有兩從妹?”
“自然知曉。”魏博秋看了一眼陳誠,道:“上次給大王唱過曲。”
陳誠一愣,這個魏博秋不簡單啊,竟然找女子給大王唱曲,自己先機已失,只好說道:“魏將軍,大王至今尚無子嗣,一旦有事,我等怕是皆無好下場。既然封氏給大王唱過曲了,不如便將二人送入將軍房中,將軍征戰兩年,一直嚴以律己,不近美色,咳咳……”
魏博秋對陳誠說的其他話都沒怎么在意,對沒有子嗣卻頗為在意。大王才二十余歲,雖有點晚,然尚可補救。有了子嗣后,悉心教導二十年,屆時大王亦不過四十多歲,正當壯年,可領軍出征,藩鎮權力穩固,傳承有序,他們這些老人也可安享富貴。
魏博秋沒什么野心,他只關心自家富貴能不能保全。若是連個繼承人都沒有,到時候換誰來當節帥?保不齊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他看了陳誠,沒再說什么,而是直接點了十名親兵,徑自朝封氏姐妹住處行去。
劉氏一直沒睡下,事實上她總覺得今天晚上會發生什么事情。上次小姑給邵樹德唱鹽州曲時,他那位親兵副將大概就想將兩位小姑擄過去——好吧,請過去侍奉他家主公了。這些武夫可不講什么風情,看到漂亮女子直接就扛走。
聽聞長安城里,多有公卿貴女被賊眾用刀逼著下嫁,即便是嫁人多年的婦人也無法避免。人家直接將你一家老小砍了,然后要娶你,婦人能怎么辦?難道還跟賊人拼命?不,幾乎都屈從了,給殺夫殺子仇人生了孩子的數不勝數。
外面響起了鏗鏘的甲葉聲。事到臨頭,劉氏又有些自責,為了自家夫君的前程,這么做是不是有錯?
不過隨即又安慰自己,邵樹德又不是七老八十,亦不是那種滿臉橫肉的武夫,小姑跟了他,其實是一樁良緣。
甲葉聲消失了,然后有細微的話音傳來,劉氏貼在門后仔細聽了聽,太遠了,聽不清楚。
甲葉聲很快又響起,至另一處門前停下了,然后又響起了說話聲。這次聲音有點大了,似乎還有爭辯,不過武夫們根本不理。良久,爭辯的聲音消失了,甲葉聲再度響起。
“竟然將兩位小姑都請過去了。”劉氏輕輕靠著門,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夫君知曉后,會怎么責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