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周融手底下有兩千五百夏州衙軍,看來大王是要他專門干看守俘虜的活了。
“今晚便在此宿營。”邵樹德看了看天色,說道。
這個拓跋旁系部落的成年男丁基本都死光了,剩下的不過是婦孺罷了。對這些人的處置,邵樹德腦海中有個隱隱的想法,那就是將他們送給巢眾為妻,充實鎮內人口。
鎮內巢眾,目前總數不下于兩萬五千,皆精壯男子,大部分在銀州開渠、修水庫,少部分在綏州軍屬農場租種土地。這些人里面,超過一萬人都已經有了民戶身份,但他們無妻,如何能定得下心?
夏綏四州人本來就不多,鐵林軍來了九千、諸葛爽帶來了三千兵,再加上巢眾,這就是三四萬精壯男子,已經極大破壞了男女比例。
雖說自己從關中先后弄了一萬多戶人過來,幾年間也有千余戶軍士家屬搬遷過來,但總體而言仍是男多女少。軍士們有錢,在婚嫁市場上很搶手,基本上或早或晚都娶妻生子了,但巢眾可沒這吸引力!
他們的身份本來就不行,又沒資財,誰愿意嫁給你啊?邵樹德想了很久,也只有這些部落女子和他們“門當戶對”了。
黨項部落女子有孩子的也不要緊,“喜當爹”在這個年代并不是什么壞事。農業生產可是需要勞動力的,那些小孩子養大了,女兒可以嫁出去,兒子在家里幫著干農活,自己再生幾個孩子,這一大家子就有了,鎮內人口也得到了極大充實。
先這么辦吧!
第二日,大軍在向導的帶領下,向東北而行。
輔兵們昨晚統計了很久,終于將戰利品數清了:馬百余匹、牛一千七百余頭、羊八千多只。好嘛,都帶上,部落里亦有大車,裝著女人小孩,在周融所部的看管下,一路跟著大軍而行。
當天下午,全軍抵達交蘭水(今海流兔河)畔。
邵樹德跟著中軍而行,比前鋒慢了一些。當他在親兵的簇擁下抵達河畔時,入眼所見,只有一片追亡逐北。傍晚時分,隨著最后一名精壯男子被鐵林軍士卒梟首,整場戰斗已經劃上了句號。
又是一個千余人的小部落!據折家派來的向導折藥說,這個部落自稱黨項彌部別支,但多半是冒認的。這在草原上并不奇怪,因為黨項勢大,很多雜胡小部落也喜歡冒稱黨項。但仔細深究的話,他們很可能是“胡”,而不是“羌”。
但無所謂了,自己只看政治立場,不問其他。既然鐵了心跟著拓跋家走,那么就要有被其牽連的覺悟。邵大帥也到夏州半年多了,怎么不見你們來進獻牛羊?光給拓跋家上貢,還出兵協助,不殺你殺誰?
“折藥,本帥滅了這兩個部落立威,消息是否已經走漏?”河畔已經架起了鐵鍋,李延齡親自烤肉、煮湯,給大帥準備食物,邵樹德閑來無事,便找向導說話。
“應還沒有。”折藥想了想后,說道:“大帥有千余精騎在外游弋,應不至于有漏網之魚。”
“騎卒還是太少了。”邵樹德嘆道。
雖然定難軍的地盤馬很多,但也只是比內地藩鎮在購置和維持成本上便宜一些罷了。夏州窮困,支應兩萬三千軍士的糧餉已經讓自己大為頭痛,再多養騎兵,確實是很大的壓力。榆多勒城的經略軍有三千職業騎兵,若是能為自己所用,那可真是太好了。
“明日便沿著交蘭水北上,沿途搜索有無部落,然后渡河東北行,至漢高望縣故城?”李一仙在旁邊攤開了張地圖,邵樹德就著天邊的微光,在地圖上反復核實行軍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