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未奉圣旨南下討賊,已是一大失策。今又坐望猶豫,失了草原臂助,錯上加錯。”拓跋思恭忍不住嘆了口氣,道:“邵樹德拿了夏、綏、銀三州,這幾年又整飭得不錯,實力懸殊,難上加難。”
“大兄,不如去找下經略軍楊悅。他坐擁五千兵馬,亦是一方豪強,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邵樹德削藩?今日削宥州,明日便可削經略軍,唇亡齒寒的道理,楊悅應是懂的。”拓跋思諫站起身,說道。
“可以試試,但別抱太大希望。楊悅此人,某也看不透。”拓跋思恭道:“咱們的希望,還是在橫山。”
“大兄,你是說?”
“你走一趟東南吧。”拓跋思恭道:“渾州川沒藏氏對我族一項恭順,應可為臂助。南山野利氏,唉,姑且試試吧。這兩部若能靠過來,南山諸部就能靠過來至少一半,可提供兵馬萬余人。如此,咱們便有大軍兩萬余,不比那邵樹德差了。”
南山黨項的一萬兵頂個屁用,衣甲都沒幾件!拓跋思諫本來想說這個的,但一看兄長的臉色,頓時也沒法說下去了。
死馬當活馬醫吧,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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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將軍,就在這里等吧,野利氏不敢拿某怎么樣的。”李杭拱了拱手,說道。
“那好,某便在此間等著。”封隱亦回禮道。
他馬上就要離開鐵林軍系統,升任邵樹德的親兵副將了,因為親兵的規模即將擴大為二百人。
軍中每個人都對他十分恭敬,但真的談不上尊敬,這讓封隱很郁悶。
他想憑實打實的戰功爬上去,哪怕這種人十個里面只能活下來兩三個。
劉家三兄弟現在一個調到武威軍當隊正,一個在鐵林軍當隊副,一個調入了大帥親兵,發展都不錯,而且是憑借實打實的戰功爬上去的。
就自己,是沾了兩位從妹的光!唉!
李杭昂首挺胸,在兩位野利氏族人的導引下進到了正廳。
說是正廳,其實和山寨差不多。粗糙的大木打制,沒有上漆,沒有雕刻。地方倒不小,點了不少火把,十余人站在廳內,坐在最上首的應該便是野利經臣了。
野利經臣這人看起來快四十歲了,但李杭估計他可能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甚有勇力,年輕時曾多次前往延州做生意,售賣牛馬,采買器物。
野利部居于橫山東段,在綏州以南,丹、延二州之北,地盤不小,是橫山黨項中較大的幾個部族之一。后世這里一直就是北宋與西夏爭奪的關鍵,蓋因“橫山延袤千里,多馬宜稼,人物勁悍善戰……其城壘皆控險,足以守御。”
“先代(元昊)常能為邊患者,以幕南有山界之粟可食,山界之民可使,有山界之水草險固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