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跪下行了禮,仰頭詢問,皇上瞪了她一眼。
“明知故問。”
井甘呵呵一笑,解釋道,“微臣也是從獵場回來后才想起這一茬,想著便沒有多此一舉地入宮特意提醒,想著皇上已是見慣了的事,也不會驚慌,明日招臣入宮便是,未料皇上今夜便來了。”
皇上冷笑一聲,“你是在暗喻朕沉不住氣”
“臣不敢。”
皇上面色看著冷,實則并未生氣,井甘也是厚臉皮地笑嘻嘻打哈哈。
兩人就在那打啞謎,旁人也聽不懂他們到底說的什么意思,大廳之中無論井家人、宮里跟來的人,都安安靜靜候在一邊,靜默無語。
皇上坐在高出氣場微冷,井甘主動開了口,“時辰也不早了,要不”
井甘話中意思明顯,皇上擱下茶盞,終于抬頭看她。
盯著她瞧了一會,這才朝江廣德一揮手,“都出去吧。”
江廣德垂著頭應了一聲,即刻帶著所有人離開了大廳。
孫小娟疑惑又擔憂地看了井甘一眼,井甘回頭沖她笑著點點頭,孫小娟這才帶著一家人出去了。
等人都出去了,江廣德這才順手將大廳的門關上。
偌大的廳堂里當即只剩下皇上和井甘二人。
井甘從袖中拿出拍立得,雙手捧給皇上。
皇上接過失而復得的寶貝,立馬去看相紙倉邊代表剩余相紙張數的數字,上面還清清楚楚標著10,這才暗松口氣。
他今日這么急慌慌的,就是怕剩余的這十張相紙沒了,所以才等不及明天再宣井甘入宮。
他非得現在就拿到手確認相紙一張沒少,這才能安心。
“你為何每次都是從袖子里掏,莫非你的袖子和圖書館相通不成。”
井甘每次從圖書館往外掏東西,都是把手伸進袖子里掏。
皇上早就注意到這個小細節了。
井甘嘻嘻笑道,“那倒沒有,只是若堂而皇之憑空出現,擔心嚇著人,或被人瞧見,用袖子擋一擋,還增加一點神秘感。”
皇上撇嘴,這丫頭總有這些奇怪的想法。
拿到了想要的東西,皇上便不再多留,歡歡喜喜準備起駕回宮了。
井甘見皇上心情好了,忍不住八卦,“這都七天了,皇上一張都還沒拍可計劃好這十張相紙怎么用了”
皇上將拍立得小心翼翼地揣進自己光袖之中,左手背后,脊背挺得筆直,側頭瞥了她一眼。
“唯剩的十張,自要慎之又慎地使用。等拍立得回來了,你自己送入宮來,別讓朕親自登門了。”
井甘俏皮地語音上翹,“是,臣遵旨。”
皇上離了井府,井家人站在大門口,等到圣駕徹底消失在視野中,這才抬起頭來,皆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嚇死我了,我今兒算是體會了一把,在皇上身邊當差還真是折壽啊。”
孫小娟感嘆不已,皇上今兒其實并未表現地如何震怒或者威嚴,但那通身的貴氣和氣場還是讓她心驚不已,一顆心始終高提著,全神貫注。
想著女兒經常在皇上面前當差,卻還能如此鎮定自若,不由越發感嘆女兒的精神強大。
孫小娟幾個這會也終于不用再裝啞巴,繞著井甘問皇上今夜突然造訪到底是為什么事
方才把他們都趕出去后,他們以為井甘要和皇上聊什么重要大事,可能會聊很久,沒想到不過一盞茶時間就出來了。
皇上心情看著也好了許多,嘴角隱隱還帶著笑意。
離開時還溫和地看了井家人幾眼。
“沒什么事,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