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些家常菜,你們別客氣,隨意些。這兒就我們幾個自家人,沒外人。”
范夫人熱絡地給井甘夾菜,讓孫小娟多吃點。
孫小娟上縣老爺家做客本來就比較緊張,知縣一家又這么熱情,越發有些束手束腳。
但與范夫人相處了一會,發現范夫人是個挺隨和的人,漸漸也就熟稔起來。
井甘則是一貫的自在隨意,端起碗接住范夫人夾給她的菜,吃了一口,贊美一聲好吃。
范夫人看她吃得香,笑容更燦爛了,又給她夾了兩筷子,連連說著,“喜歡就多吃點,以后想吃盡管來,這可是我的拿手菜,外頭一般嘗不到。”
井甘也十分賞臉,吃得很開心,嘴巴就沒停過。
聞言將嘴里的菜咽下去,夸贊道,“夫人好手藝,大人真有福氣了。”
小姑娘一臉天真爛漫地說出這話,范夫人心里不由甜蜜蜜地,范知縣不怒自威的臉上也展露了一絲柔和。
“蕭捕快怎么沒有來一起吃?”井甘突然問道。
范夫人邊剃著白嫩嫩的魚肉,放進范老太太的碗里,邊答道,“那孩子這兩天總不著家,一有案子就這樣,肯定又在外頭查案呢。”
范老太太牙口不好,范夫人便細致地給她剃魚肉吃,照顧地十分細致。
井甘如今已經答應幫縣衙破案了,也不必避諱什么,直接問范知縣,“還是觀音廟那個案子?”
范知縣知道井甘聰慧,現在案子一直沒有破,也想從她這得到些啟發。
遂放下筷子,細細說了起來。
“千翎查了好些天了,還是毫無進展。既不是意外失足,也不是蓄意謀殺,更沒有恩怨仇敵,到現在也沒找到什么線索。”
“那觀音廟當夜可有什么不同尋常或者奇怪的事情?”
范知縣表情凝重地道,“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事,與往常一樣。唯一可疑的就是李家老二,死者曾和丈夫說不該慣著弟弟整日吃酒不干正事,勸丈夫以后少給他些錢。不過這些只是夫妻倆的悄悄話,并未與老二說過。而且因此這點小事就殺了自己的嫂子,也實在難有說服力。”
這可不一定。
同樣一件事在不同人身上帶來的影響是完全不同的。
例如丟了兩文錢,普通人丟了也就丟了,但于乞丐卻是天大的事,說不定會大哭一場,甚至痛恨把那兩文錢撿走的的人。
我不是他,無法理解他會如何想。
他不是我,自也無法理解我的苦。
所謂設身處地便是這個意思。
“既有嫌疑便都該查一查,說不定就能找到什么線索。”
兩人談著案子都忘了吃飯。
范夫人開口道,“飯桌上還聊公事,你們倆可真是一樣的工作狂。我本還想著以后讓小甘多勸著你些,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
范夫人輕笑著給兩人各舀了一碗雞湯,井甘道謝接過。
范夫人對井甘和孫小娟都很喜歡,自然而然地叫了井甘的小名,更顯親近。
孫小娟也笑起來道,“她嘴里老是對蕭捕快不耐煩,實際心里一直記掛著。”
兩個女人慈愛地笑起來,井甘只是喝著雞湯不做聲。
“千翎整日在外頭抓人,擺著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都沒有人敢和她親近,更沒什么朋友。她時常把你們斗嘴的趣事講給我聽,雖然嘴上老是抱怨,但我看得出來,她很是喜歡你,是真心把你當朋友。”
井甘抿去唇上的雞湯,呵呵一聲,“哪兒來的朋友,分明是上下屬,她還說要給我開工錢。我差她那點工錢?”
桌上的人都愣了一下,而后齊齊被她逗笑。
看多了她智慧過人的小大人樣,難得見她這么孩子氣的一面,倒是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