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擼起袖子進灶屋幫樟子嬸做暮飯去了。
第二天井甘睡了個懶覺起來,就聽小新說夫人一大早去找張媒婆算賬了。
她沒直接找去張媒婆家,而是跟著張媒婆去了她這兩天新接的請她說親的男方家里,在那男方家里把張媒婆做過的事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
張媒婆當場便被人家趕出了門,請她說親的事也就泡湯了。
張媒婆和孫小娟直接在大街上對罵起來。
孫小娟一點都不怵,氣勢昂揚地將張媒婆懟了個一文不值,羞憤至極,最后只能認栽跑了。
孫小娟大獲全勝,好不開懷,這樣以后她就再不敢上門找不痛快了吧。
其實說親不成的情況很常見,有一方沒看上,拒絕親事,大家也好說好散。
主要是楊家給的媒婆錢太過豐厚,又是先給錢后辦事,事沒辦成錢就要退回大半。
張媒婆既舍不得錢,又感覺丟了臉面,這才不依不饒,非要促成這門親事,反倒適得其反,讓孫小娟越鬧越僵。
今天這一招釜底抽薪,算是徹底把張媒婆嚇怕了。
她要再敢糾纏,以后她接次生意孫小娟就搗亂一次,讓她臭名遠揚,再沒親可說。
孫小娟如斗勝的公雞般得意昂揚地回到鋪子里,大朗已經來了。
他穿了一身墨綠素錦長衫,頭發一絲不茍地高束,整整齊齊,體體面面。
但近看,還是能瞧出衣裳有些舊了,可能是以前做掌柜時留下的,放了些年頭了。
他精神看著格外明朗有勁頭,脊背也挺得筆直,走路時的步子都格外鏗鏘有力,給人十分爽利的感覺。
瞧孫小娟回來,他趕忙迎上前,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一禮。
“大朗見過夫人。”
孫小娟連忙虛抬了一下他的手,讓他起來。
隨和地道,“不用那么拘束,還像以前一樣叫我娟姨就行了。”
大朗和孫小娟差不了兩歲,但輩分卻截然不同。
他和井甘是一輩,孫小娟是他長輩。
“您是東家的母親,如今我在鋪子干活,拿著東家的工錢,身份便不一樣了,規矩不可廢。”
孫曉娟想想也沒再阻攔,確實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公是公、私是私,一開始便要做到公私分明,日后才能長久。
孫小娟走到柜臺后,將早就準備好的一摞賬簿交給大朗。
“我們甜品鋪子開張不過大半年,但進出賬目可不少,以后這些就麻煩你了。你做過掌柜,生意上的事比我更懂,我也就不胡亂指點了,希望我們能配合愉快,將甜品鋪子越開越好。”
“是,我定竭盡全力,不負東家的厚望。”
大朗鄭重地接過賬本,抬手摸了摸,心中激蕩振奮。
時隔五年,他終于又重新接觸到了賬本,做上了自己喜歡的工作,成為了一個店鋪的掌柜。
這機會來之不易,他會比以前更懂珍惜。
大朗一整天都在梳理賬本,計算著一天的流水大概多少,成本開銷、原材料、工人工錢等等各有多少,一月凈利潤又是多少。
將這些數據全部整理出來,同時將厚厚一摞的賬目用更加清晰明了的方式重新記錄。
不僅賬本變薄,也更加的一目了然。
孫小娟在一旁偷學,心中暗嘆,果然是專業的。
小甘真有先見之明,將鋪子交給這樣一個專業的掌柜來管理,就大可不必擔心了。
仰頭瞧瞧慢慢沉下來的天色,孫小娟回身叫著香巧、徑兒開始收拾衛生,準備打烊。
幾人正忙著,門外有人走了進來。
徑兒聽到腳步聲以為是客人,下意識笑著說了聲,“歡迎光臨。”
一抬頭瞧見進來的人,臉色立馬便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