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因為佳佳的事心煩氣躁,精神恍惚,但要明白來了這京城生活,最重要的就是管好自己的嘴,隔墻有耳這句話時時刻刻都要印在腦子里!”
“是,女兒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會了。”
孫小娟扶了一把她的胳膊,井元菊這才抹著淚站起來,暗暗松了口氣。
“既知道自己見識短淺,就不要瞎幫著佳佳做決定。佳佳那么聰明的孩子,他會看得不如你長遠?不知道什么樣的未來有前途、更適合自己?要我說你就是瞎操心,有小甘這個小姨幫護著,佳佳只會走得更遠更高,你別做那拽他后腿的才對。”
井元菊含胸駝背地站在那,臉紅一陣白一陣,雙手緊緊攪在一起。
孫小娟看她那樣,到底不是親生的,不好說太多,只道,“總之你望子成龍的心大家都明白,但以后說話切記要三思而后行。兒孫自有兒孫福,人各有各的緣法,你也不必太死腦經,一切順其自然便可。”
“是,多謝娘教誨。”
孫小娟有些頭疼,也沒精神再搭理她,擺了下手,“行了,你回去休息吧,讓丫鬟給你打水洗把臉。”
臉都哭花了,那怯怯的樣子哪兒像個母親。
孫小娟又是憐惜她,但更多時候卻有些怒其不爭。
可自己一個繼母,說得太多也不合適,沒得讓井元菊覺得她仗著身份插手她家的私事,不僅不會領情,反倒生出嫌隙。
這就是繼母和繼女之間的相處,雖能親密和諧,但終究也沒法像真正的親母女那樣隨心所欲。
更何況井元菊是出嫁了,喪夫后投奔回來的,只能算是府中最親近的客人。
主客之間,勢必得保持不被侵犯的安全距離。
井甘下值后回府,孫小娟便與她說起了井元菊的事。
井甘沉默了半晌,冷淡地問道,“大姐說她們母子的嚼用自己負責,朝霞閣的賬目可與府中賬目分開了?”
孫小娟道,“自那日她說過后便分開了。后廚每日幫她們帶的菜、肉,她們都是付了銀錢的。有時買個針頭線腦什么的,也是托的府中采買,都是各自記賬。”
井甘道,“你給朝霞閣說一聲,她們院子選一個人專門負責采買,日后朝霞閣需要什么東西可自行出府采買,不必轉托府中人幫忙。不過采買帶入府的東西一律按著府中規矩進行檢查,這些也要和她們說清楚。”
朝霞閣的下人都是井元菊自己花錢買的,賣身契都在她們自己手里。
她們住在井家也不過是尋求一個安全的庇護所,其余并不需要井家負責。
孫小娟有些猶豫,“這樣……會不會讓元菊覺得我們把她當外人?”
井甘卻道,“外人不外人不是看這些,但她若這樣想我也不在意。她們母子是要在府中長住的,為了日后相安無事,避免事端,生活上還是分開較好。”
如此還另一個目的,日后她們母子在府中生活也不用擔心被下人鉗制。
她們是客居,難免有捧高踩低的下人為難或怠慢,若她們買個東西、需要個什么都要經過府中下人的手,難免受牽制。
讓她們完全獨立也能完全自由。
朝霞閣的內務與府中內務分開,也能避免糾紛,雖然感覺不近人情,卻是最好的長久相處之道。
之后尋著時機,孫小娟便將井甘的意思轉達了井元菊,井元菊笑著應下,回了朝霞閣卻是悶悶不樂地大白天睡下,晚飯都沒心情吃。
劉佳和井文松讀書回來,聽說母親心情不好沒吃晚飯,便去屋里看她。
井元菊聽到兒子回來了,打起精神坐起來,“吃晚飯了嗎,娘去小廚房給你熱……”
她邊說邊準備下床,劉佳按住了她的胳膊。
“不用娘,我在二舅那吃過了。”
聽他說在井文松那吃過了,臉色突然就別扭起來,甩開了他的胳膊。
“以后別在別人院子里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