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一句話把兩江夏嗆的差點背過氣去。
是啊,五百匹戰馬是不假,可這是秋末,還是一場大雪之后,連根草都見不到,怎么養?
許央早意識到這問題了,可真的放那些騎兵帶著馬離開,是決計不可以。
許央很清楚這時候李淵已經開始謀劃起兵了,這五百匹戰馬,絕對是最好的投名狀,最大氣最豪華的見面禮。
就是將這五百匹戰馬休養好,并帶到太原李淵接手,有點難了。
戰馬在秋季也是貼過膘的,可已經被無節制的折騰了兩日,真的不能再繼續損耗了,否則就徹底廢掉了。
一群就糧于敵的流寇,也不可能出門時備足馬料。
這時候這些戰馬也沒有余力奔跑,估計跟那群騎兵一樣,也處于饑寒交迫的狀態。
倒真還成了麻煩,丟棄…不舍得;養著…沒辦法。
許央在馬群中轉,撫摸著這一匹匹的戰馬,心里那個糾結。
“慢慢的往前走,實在不行了……實在不行了再丟掉吧。”
不管是甄翟兒部,還是大隋軍卒騎行,都不改變這五百匹是戰馬是軍馬本身,所以,雖然五百匹有點多,倒也沒讓許央三人煩亂,很好的控制了這群馬匹。
晃晃悠悠一天,壓根沒走出多遠路程,可戰馬的狀態越發讓人擔憂了。
越來越多的戰馬開始嗅著地面,挑開地面的雪,啃食野外的荒草。這已經是戰馬饑餓到一定程度的表現。
荒草可以充饑,可這些戰馬是需要精養才有可能恢復到最佳的狀態。
一匹馬一天十斤左右的豆料,十斤的草料,才能滿足戰馬的需求。五百匹戰馬呀!一天就得五千斤豆料。
許央他們手里也只有百八十斤豆料,連他們原來的那八匹戰馬都支撐不住了。
“再等半天,若找不到豆料……就干脆驅趕著奔跑吧,也沒法照顧太多了,別最后把這幾匹也拖累了!”
許央像是商量,又像是下了什么決心。
江夏心疼,想說什么,看看這瀕臨報廢的戰馬,還有自己幾個人所處的環境,啜啜兩下嘴,看看田豐,還是沒說出什么來。
墨家沒有一言而決的理念,此時卻沒得商量。
田豐也輕輕嘆息,不忍的看著這群已經相處一日的戰馬……一旦敞開了奔跑,這里面最少有七成會徹底廢掉,甚至死掉。
許央他們這幾天一直就是在太岳山的山谷中轉圈的,一直沒找到官道。從開始遭遇騎兵逃跑,就是專門挑選沒有任何道路痕跡的荒野。而這群騎兵也被許央他們帶進了溝里,也是在山谷中亂轉。
現在想找路了,入眼的全是雪,只能大概確定方向,繼續順著山谷轉。
“這應該是官道吧?”
再次走出一條山谷,江夏看著雖不算筆直,卻略有路形處自言自語。
“應該是了!主公,找到官道了!”
江夏在前,許央居中,田豐斷后,三個人趕馬也是這樣。江夏向后方使勁的喊,嗓門大的讓田豐都聽得見。
許央驅馬上前,看了一眼路,有騎著馬前后轉悠,不時的查看兩邊的山嶺:“是官道,秦晉道。”
“哈哈,到了官道就應該能找到驛站。主公,我先前一步!”
江夏再一次吆喝著,快馬先前。
江夏確實找到驛站了,還是個大驛站。五百匹馬把官道連通驛站塞的滿滿的,江夏一個人在驛站里罵罵咧咧:“這狗日的驛站怎么就沒人?別說活人,連死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