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坐以待斃,我們要想辦法改變那個未來。”趙博文回答。
“要怎么做?”
“暫時沒什么頭緒。”趙博文搖搖頭,“這個問題靠我們自己恐怕很難解決,但眾人拾柴火焰高,等我把這事報上去,國家機器轉動起來,清北華五中科社科那些亂七八糟的頂尖智庫總能想到辦法。”
“趙叔,你也是南大的教授。”
“副的。”
趙博文把煙蒂扔在腳底,用力踩了踩。
“我到現在都還很迷糊。”白楊忽然說。
“哪里迷糊?”
“一切都迷糊。”白楊拍了拍臉頰,“為什么會發生這些,為什么會有穿越時空的通信?時間膠囊傳輸失敗又是因為什么?真的是因為被人挖出來了么?”
“第一個問題我也回答不了你。”趙博文說,“沒人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我估計問題不是出在我們這邊,而是出在bg4msr那邊。”
“黑月?”
“有可能是黑月導致的。”趙博文點點頭,“只是我們目前還找不到直接證據,可以證明它是造成超時空通信的罪魁禍首。”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么?”白楊問,“它是唯一超出我們認知的物體。”
“是顯而易見的,但在找到確切證據之前它只能說是高度嫌疑。”趙博文說,“至于后面幾個問題,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思考,得出了一些不靠譜的推測,都是俺尋思,我倒是可以跟你講講,反正跟你說也不用負法律責任。”
“趙叔你說!”白楊打起精神。
“首先,楊楊……你覺得把一顆時間膠囊,一件時光慢遞,送到二十年后,很困難嗎?”趙博文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又抽出一根。
今天他抽的煙比通常一個禮拜都要多。
白楊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
“難?”
“不,不難,其實一點都不難。”趙博文“啪”地一下打著打火機,攏在手心里點燃香煙,“老王的想法是對的,埋個時間膠囊其實不難,把它送到二十年后也不難,但為什么我們失敗了那么多次呢?”
問完這個問題,老趙深吸了一大口。
“因為世界毀滅社會動亂。”白楊回答,“膠囊會被人挖出來。”
“對,是這個原因,應該說很有可能是這個原因,所以我們要雙盲,要防止有人同時知道膠囊是什么和膠囊在哪里。”趙博文點點頭,“但我們要學會透過現象看到本質,楊楊,要學會把一個單獨的事例推廣延伸到普遍領域——”
趙博文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
“楊楊,我現在把這顆石子扔進門口的綠化帶里,你認為它能不能留存到二十年后?”
白楊怔了怔。
不等他回答,趙博文自己就把答案揭曉了,“一定是可以的,我們把這顆石子隨便扔到綠化帶里,只要不出意外,不是太倒霉被車碾碎了,它一定可以完整地待到二十年后,畢竟沒人會跟一顆不起眼的石頭過不去。”
白楊點點頭。
“但是——”趙博文話鋒一轉,“如果我們要把這顆石子送到二十年后的bg4msr手里,仍然隨手扔進綠化帶,能不能做到?”
“不能。”
“對,不能,想把石子送給bg4msr,必須要把它塞進時間膠囊,要遵循雙盲守則,否則就會失敗,要是把它隨手往綠化帶里一扔,百分之百送不到對方手里。”趙博文問,“為什么都是同一顆石子,但兩個結果大相徑庭呢?”
“因為第一種情況不必送給特定的人,無論石子在二十年間流落到了什么天涯海角,它還在那里就行。”白楊說,“但第二種情況需要把它送給某個人,那就復雜多了。”
趙博文點點頭,“本質區別在哪兒呢?”
白楊沉吟幾秒鐘,“本質區別……”
“先不急著想,我們再看第二個例子。”趙博文仍然用石子舉例,“我們現在再去撿兩顆石子,一共三顆石子,我們把這三顆石頭,扔進綠化帶里,它們能不能存活到二十年后?”
“可以。”
“對,可以。”趙博文說,“那我們現在把三顆石子排成一個一字型,放在綠化帶里,楊楊,這個石子陣能不能成功留存到二十年后?”
“不行。”白楊說,“它肯定會被打亂。”
“為什么同樣是三顆石子,結果又大相徑庭?”
“因為……第一種情況不用顧及陣型嘛,陣型太容易受到干擾,被人打亂了。”
“是,不過這是表象,我們要看到本質,只有看清本質才能舉一反三,才能找到其他運送時光慢遞的方法。”趙博文點點頭,扭過頭來,豎起兩根手指,“楊楊,現在我要引入兩個很重要的概念,一個叫做目的性,一個叫做攜帶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