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良辰垂下眼睛,沒有與宋羨對視:“就是尋常的茶葉。”她喝的時候并不覺得甜。
宋羨道:“那可能是因為,這是阿姐的茶水。”所以格外甜。
不能鬧得太過分,宋羨往后退了兩步,裝作一副十分守規矩的模樣,遠遠地看著謝良辰,然后轉身走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只茶吊子。
陳詠勝瞧見了道:“怎么好讓你來取熱水?”
“我沒讓下人送進來,”宋羨道,“這樣的地方還是不讓他們進來的好。”
宋羨說的是徐家安排在宅子里的人。
“阿哥,”陳子庚去接茶吊子,“我來給大家添水。”
陳子庚一個個地給眾人面前的茶碗添好了熱水,最后倒到謝良辰跟前兒。
茶碗還是那個茶碗,只不過……現在與之前不一樣了。
陳子庚道:“阿姐,多喝點熱水。”
宋羨剛剛用過這茶碗,她怎么好再拿起來喝。
謝良辰掃了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某個人。
宋羨先端起茶來喝:“外面冷,喝些熱水也能暖和些。”
“咦,這茶吊子里面放了蔗漿嗎?”陳子庚嘗了一口,“真好喝。”
宋羨點點頭,過來的時候,他吩咐常安去灶房里煮的:“老太太那里也有,還有二嬸、黑蛋他們都有。”
陳子庚點點頭,端起茶碗小口小口地喝著,喝完之后看向謝良辰:“阿姐,你嘗嘗啊!”
謝良辰心中嘆了口氣,端起茶碗來嘗了嘗,果然很甜,放下茶碗時她看了宋羨一眼,宋阿弟沒有去喝茶水,他微微垂著頭,手指摩挲著茶碗,眼睛如同兩彎月牙。
“阿姐,”黑蛋進了門,“宮中來的那個嬤嬤說,該去后院學禮數了。”
謝良辰站起身,這禮數還得學兩日,然后她就能進宮謝恩,到時候京城的事也能告一段落。
“我這就去。”
謝良辰起身向外走去。
宋羨看著謝良辰的背影,只覺得她一走,心中立即空了一大片,欣喜退去隨之而來的是冷清。
從前他不覺得,如今只要看不到謝良辰,就覺得日子格外難熬。
衙署出來的時候,程彥昭想要他一同回程家,他哪里肯,只念著早些來看辰阿姐,見到辰阿姐的那一刻,奔波勞苦就全都煙消云散了。
他從來沒有這樣牽掛過一個人,內心深處,只覺得十分的踏實。
……
京中的消息一向散的很快。
謝家詩會散了之后,很快就有人四處去筆墨鋪子和毛皮鋪子中打探消息。
蠟箋還沒有賣,但毛皮鋪子里有陳家村送過來的毛氈。
賣鎮州毛氈的鋪子,第二天天剛亮就打開了店鋪門,門外早已有人等候在那里。
焦掌柜見到這樣的情形,不禁心中感嘆,也不知他走了什么運,能讓陳家村的人來到他的鋪子。
“今日賣毛氈倒是次要的,”焦掌柜大聲道,“賣之前,我要與大家說一說鎮州毛氈和花氈與尋常的有什么不同。”
“大家知曉了這些,才能明白買這毛氈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