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年關已過，父親給娜娜找了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個小飯館當服務員。剛剛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娜娜很高興，只因為娜娜覺得在飯館里打工能接觸到更多好吃的。可當娜娜到了飯館之后才知道，迎接自己的，只有兇巴巴的老板娘還有那每天都有一兩個的難纏的顧客。老板娘的嘴里經常掛著的就是：“你就是個伺候人的命！”有時候明明是她自己讓娜娜給她家孩子看著寫作業的，但她卻總是愛呆在旁邊叨叨個不停。言語中除了嗤笑和鄙視，更嚴重的時候還有咒罵和亂噴的唾沫。
老板娘的言語總是那么兇，這導致僅僅干了幾天的娜娜終于在聽到她又一次的辱罵聲時再也不想干下去了。就這樣娜娜打電話叫來了父親，她的第一次打工也以失敗告終。回到家里，父親看著眼淚吧差的娜娜笑得前仰后合。因為是第一次，父親也沒有責怪什么，只說暫時不要出去打工了，等長大一些再說。那天晚上娜娜蒙在被子里想著前幾天的一切，她第一次切切實實體會到了，表面看起來簡單的工作，真要干起來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天晚上的夢里，充斥著的還是老板娘那動不動就罵的人不知所措的聲音。以前娜娜總是莫名的很羨慕服務員，因為她每次在跟著父母去吃酒席的時候，看見服務員就是端茶倒水而已！那時候娜娜覺得當服務員真舒服，甚至有時候還會對服務員說：“姐姐，你們的工作真舒服！”而服務員往往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都是微微一笑，沒有社會的娜娜根本不知道這是一種苦笑。
服務員的工作看起來雖然簡單，但其中的辛苦是沒接觸的的人想象不到的。有些愛耍橫的顧客專愛在用餐的時候找茬撒氣，更有甚者，他們會給服務員灌酒。看著被白酒嗆的顛三倒四的服務員，那些大老爺們兒則是在一邊樂得哈哈大笑。在那短短幾天的時間里，刻薄的老板面和那耍橫的顧客就是娜娜的噩夢。甚至在回了家近一個月的時間里，娜娜一閉眼出現的就是老板娘的那張胖臉。
在那之后的一年時間里，娜娜都待在家里哪兒也沒去。等到父親再次允許娜娜出門的時候，她還是擔心遇到那個老板娘一樣刻薄的東家。再次打工的地方是城北的一家大飯店，老板留著絡腮胡子看著兇巴巴的但確是一個很和善的人。老板面也是整天忙著到處吃喝美容更本沒空搭理店里的這群服務員。娜娜本以為這次遇到了一個好老板，但沒多少社會經驗的她卻忽略了和其他服務員的關系。
因為娜娜是新來的，其他服務員就總讓娜娜去服務那些酒醉的顧客。在這個酒店里僅僅干了十來天之后，娜娜就差點被一個喝醉的男人給按在地上欺負了。幸好他同行的顧客給拉開了！看著那醉醺醺的顧客還要撲上來的樣子，娜娜直接被嚇傻站在原地不敢動彈。那時候的娜娜根本沒有想到要報警的事情，腦子里一片空白的她還是被一個清醒的顧客給拉出包廂的。那把娜娜拉出來的顧客替那位酒醉撒風的顧客道了歉之后就匆匆離開了酒店。當娜娜把這件事告訴同在一個酒店的服務員時，那好幾個讓她去服務那桌客人的服務員都捂著嘴一陣竊笑。而傻傻的娜娜并不知道自己遇到的事情是那幾個服務員故意的。
晚上回到宿舍，娜娜直接就上了床。這時下鋪的女孩子說道：“娜娜，你怎么這么多天了都不換衣服？你要是再不換衣服，就不要和我們一起住了！”當時的娜娜又羞又害怕，因為她除了身上穿的衣服，母親并沒有為她準備出門換洗用的衣服。娜娜的行禮除了那個舊鋪蓋卷兒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多余的東西了。因此面對室友的為難，那天晚上娜娜只能包在被自己裝作聽不見。那時娜娜才通過自己的實踐知道，原來出門還需要多帶衣服的。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娜娜和室友洗漱完匆匆出了門。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娜娜甚至不敢靠近室友，就怕她們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但等到了酒店里，主管直接指著娜娜的衣服說道：“你看你的衣服，都黑的長了一層油漬！快趕緊換了去！”娜娜無奈只能向前臺沒和自己說過幾句話的姐姐借衣服。好在那個姐姐爽快的答應了，隨后的幾天里，娜娜想著要回家拿一些衣服。但等請了假走到大街上的時候她才猛然想起，自己連回家的車費都沒有的。于是大晚上的，二十里的路娜娜就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等回到家門口的時候，那都后半夜了。不敢敲門的她就一直在家門口蹲到了天明！
走回了家的娜娜又開始貪戀起家的舒適，她在家里呆了好幾天之后才帶著幾件衣服回到了酒店。將衣服還給前臺的姐姐之后，娜娜開始繼續上班。但沒過幾天又有幾個服務員商量著要跳槽到另一個酒店，那幾個服務員還叫娜娜一起跟他們去。所以涉世不深的娜娜又被她們騙了，他們要去的那個酒店并不需要那么多人。所以娜娜在和他們一起離開那個酒店之后就沒活兒干了。中間娜娜又回了一次家，但并沒敢將實情告訴母親。
再次回到城里，那一晚娜娜沒有地方住。她既不敢去找在城南租房住的父親，也不敢給他打電話。那天晚上，娜娜蜷縮著蹲在大街的角落里不知所措。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漸漸稀疏再到一個人都沒有，娜娜蹲在街角漸漸睡著。直到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把她叫醒……看著男人色咪咪的樣子，娜娜害怕的說道：“我在這等人，他就在對面酒店里。”男人離開之后，娜娜再沒有一點困意。
換了個隱蔽的地方再次蹲下，娜娜不久又開始犯困。但因為剛才那個醉醺醺的男人，她絲毫不敢再再有睡著的想法。為了不再有睡著的可能，娜娜蹲著困了就站起來走走，走累了就繼續找個地方蹲著。如此反復，直到天亮。那整整一夜，娜娜都在想著一件事情，自己到底該不該再干服務員？服務員真的像有些客人說的那么受人鄙夷嗎？天亮起來的那一刻，娜娜真的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干服務員。自己又不太會奉迎那些刁鉆的顧客，天亮之后，娜娜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走進那個酒店。直到好幾年之后，娜娜在漸漸成熟之后才有些后悔那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