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隊副呵呵,換了個話題:“大人,兩個白米飯團,我們一人一個吧?我來喂你。”
曾蓬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搖頭道:“不用了。我早已辟谷,不用這等凡俗之物。”
先前,為了糊弄落桑族人,他硬著頭皮吞食了一個。結果,等那群落桑族士卒一走遠,他再也沒法壓制翻滾的胃液,立時吐得天昏地暗。幸虧隊里的醫官也在,趕緊的幫他封穴止了嘔。
當然,他吐得這般兇的最主要原由是因為那個白米飯團粘上了他手上的炭灰。而他手上的炭灰幾乎都是來自于搬運死尸。
但禁食多年,突然大口進食,腸胃不適應,也是致吐的一部分原因。
是以,心有余悸的他,現在對“白米飯團”過敏,看都不想看。
“那我全吃了。”余隊副笑瞇了眼。
“你吃罷。”曾蓬再一次肯定的說道。
余隊副沒有再讓,當即一手抓著一只大飯團,左邊一口,右邊一口,狼吞虎咽起來。
曾蓬在一旁瞅著這吃相,莫名的口舌生津……
意識到自己看著余隊副進食凡米做成的冷飯團,竟然要流口水,余隊副心頭大震,狼狽的轉過頭去。
“我怕也是要瘋了……”他翻眼望天,在心底里對自己吐槽。
可是,一雙耳光卻不受控制的去聽余隊副的吞咽聲。
接著,肚子里似乎突然生出一股氣流。
這股氣流說生疏,卻也熟悉;但要說熟悉財,卻又顯得生疏……可謂“似曾相識”罷。
它不知道起于他的腸胃何處。然而,他卻能清楚的感知到,它在迅速的蓄勢,啟動……
電光石火間,曾蓬終于搞明白了這是一種什么情況。
可惜,為時已晚。
“咕嚕嚕!”
他的肚子已經響亮的叫出聲來。
曾蓬象是受到重擊一般,身形微晃,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出一小步,才堪堪穩住。
好多年了?我有好多年不曾這般腸鳴了……
一時之間,他呆若木雞。
旁邊的地上,余隊副尷尬極了——他真不是故意的。曾隊長餓得肚子咕嚕叫的那會兒,他正好將最后一小塊飯團塞進嘴里。落桑族人的飯團雖然冷了,但依然滑溜。就跟表面抹了香油一般。那最后一小塊飯團也是入口就“嗦”入了喉嚨里。兩個飯團下肚,從頭到尾,他都沒能來得及認認真真的咀嚼一下……
所以,兩個飯團都被他吃光了。竟是一口也沒能給曾隊長留下。
曾隊長實在是太好了。寧可自己餓肚子,也要將最后的兩只白米飯團都給他吃。
就他是個豬油蒙了心的。
余隊副慚愧的道歉:“對不……”
“余老弟,不是你想的那樣。”曾蓬再一次回過神來,嘆道,“是我道心不純。”辟谷這么些年,居然就這樣一下子動搖了。可見,他的道心遠不及他自以為的那么純粹。還需要反復的打磨哩。
“餓了就要吃飯,這是再自然不過的道理。跟道心有什么關系?”余隊副這些年在外頭,長了不少見識。對于修士辟谷,也是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他始終還是沒法接受。
好吧,這就跟辟谷的修士無法接受他一日三餐,日復一日,缺一頓就餓得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