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師尊一臉倦容的自外回來,在東側殿里閉門獨自了許久,打開門來,召見他一直守在門外的玄誠上人,開口說了一句話:“大禍不可避……”
說著,師尊一度哽咽,泣不成聲。
這場談話是玄天門里目前的最高機密。師尊一再要求,“不可有只言片語落入第三人之耳中”。
師徒兩個在一起,其同商議如何在守護大陣被破之后,保住玄天門的道傳。
兩人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種時候,云景回來了。他為信使,為青木派向他們表達同心協力,共度天劫的意向。
更讓他們始料未及的是,眼下所有人都一籌未展,無法拿出切實可行的度劫方案,青木派卻自稱搞了一個“陣基”工程,即便仙山整體崩塌了,也能護云霧山脈無恙。
老實說,玄誠人上看罷沈云的親筆信,腦瓜子里立刻蹦出來三個字“不可信”。
完全冷靜下來后,他更加不相信。
青木派是什么底細,他暗中查訪這么些年,再清楚不過了。除去門主沈云和那個叫魏清塵的長老來歷成謎,青木派里的門眾往上數三代,他都一清二楚。
沈云和魏清塵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心,帶著這樣的一群老仙都里的市井小民,他們能做什么?又做得了什么?
但是,師尊當面滿口應下了云景,痛痛快快的按照沈云的要求,給了兩條上品靈石脈。師尊提出來,兩天后將第一批弟子送往冰河谷。而云景呢,也真敢答應,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說到時會派人過去接,定保所有玄天門弟子毫發無傷的抵達云霧山脈。
本來,玄誠上人想插句話,打個破的,聞言,硬是生生的按下了都到了舌頭尖子止的勸阻之言。
送走云景后,他急吼吼的返回去見師尊,問他為什么這么快就相信了沈云,里頭有何玄機。
師尊閉著雙眼,半晌,嘆了一口氣,無比滄桑的答道:“徒兒,你覺得,事到如今,我們玄天門還有別的更好的選擇嗎?”
玄誠上人一時啞口無語。
文遠真君又道:“方才,你不是想勸阻為師嗎?為什么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師尊,弟子……”玄誠上人羞紅了臉。因為他和師尊完全想到一塊兒去了。可是,他卻還跑回來質疑師尊的決定……
文遠真君睜開眼睛,擺擺手,欣慰的看著他:“為師沒看走眼。不論是心胸,還是眼光,你皆強過你的兩個師兄。這件事,為師也只能與你打商量了。”
一番秘商下來,玄誠上人勇敢的接過了兩天后的冰河谷一行的任務。
為了盡大可能的保守秘密,同時,也是為了盡量減少損失,玄誠上人還主動提出來,第一批秘密參與“陣基”的弟子為他門下之所有嫡傳弟子。
“此一去,如果是個圈套,首要責任也在弟子。弟子為此滿門覆滅,斷了道傳,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玄誠上人悲壯的仰頭看著師尊,“只可惜弟子門下之徒子徒孫們……他們運氣不好,投入我門來,得此大禍……請師尊看在他們也是為宗門犧牲的份上,為他們超度一場。”
說罷,他跪伏了下來。
文遠真君大慟,坐在那里,捶著胸口,痛哭流涕:“罪過全在我,是我之罪呀……”
師徒兩個抱頭痛哭了一場。
待到臨行前,文遠真君看到小徒弟,又禁不住老淚縱橫,摸著徒兒的頭頂,鄭重承諾道:“如果此一去,是沈云設局欺騙我等,我兒有任何的閃失,為師發誓,都要不惜一切代價為你們報仇雪恨……實在是打不過沈云的話,老夫就與他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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