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多事之秋加緊防范是應當的。”陳老爺連連擺手。
田管事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陳老爺,請。”
他們被安排在外院的一個客院里。田家莊人很好客,早早的給他們打掃好了屋子。知道他們帶了大牲口,馬棚里的草料和水都備得足足的。
陳老爺很是感激,粗粗的梳洗過后,帶著陳有福和柱子二人向田管事遞上名貼,說是要給田太公叩頭道謝。
不一會兒,田管事回來,告訴他們:“太公備了一杯薄酒,請貴客們共飲。”
于是,陳老爺他們三人隨他一道出去了。
這種應酬通常沒有女人孩子什么事兒。洪金姑的婆婆陳太太說了一句“乏得很”,便帶著女兒蓮兒去屋里休息。
洪金姑自然是先進屋伺候婆婆。
后者發話道:“把松哥兒和甜妞都帶進來吧。趕了一天路,孩子們都累壞了。”
松哥兒悶了一天,哪里肯乖乖進屋繼續被拘著?
“我要去云哥那里去看大黑!”撂下話,他飛也似的跑掉了。雖然柱子兄弟和陳家一路,但老洪卻不想自家閨女難做,提前跟陳老爺說好了,一路上,兩家人分開吃。所以,進入客院后,柱子媳婦就和洪金姑分開,自行忙活去了。沈云算是洪家那邊的人,自然是跟著柱子媳婦離開。他跟松哥兒說,要去喂大黑。在莊子里,大黑向來都是他照顧的。
陳太太拿寶貝孫子一點辦法也沒有,再者,她知道沈云是良民籍,比自家身份高,又識字懂禮,還在習武,十有**將來是個武者大人。松哥兒跟沈云親近,不是壞事。遂任他去了,沖洪金姑擺手:“甜妞有我看著呢。你只管帶著陳家的去燒晚飯。老爺他們今晚定是會喝酒,你給他們一人煮一碗醒酒湯放在灶上溫著。還有,明天在路上吃的干糧也要準備好。”
“是。”洪金姑應下。
沈云到了馬棚后,頭一樁事就是打了一大桶水,給大黑刷洗身子——拉了一天的車,大黑出了好多汗,沾滿灰塵,原本黑緞子似的皮毛臟兮兮的。平素,大黑最愛干凈了,哪里能受得住?沒看到大黑一直在不耐煩的噴粗氣,連最愛的青草也不吃嗎?
松哥兒也沒閑著,幫忙給大黑添草料,一邊喂,還一邊撫摸大黑的額頭,嘴里碎碎念著:“大黑,莫生氣。我喂你吃最新鮮的青草。”
大黑得到了安撫,情緒很快穩定下來,不再噴粗氣,悠閑的甩了甩尾巴,開始進食。
拴子見狀,便由著他們倆跟大黑玩,自己則幫陳管家照料旁邊的五匹馬。從永安縣到谷南城,有差不多四百里路呢。一路上,拉行李、女人孩子趕路,全指著這些大牲口,必須得把它們都照顧好。
陳管家原本見不得自家孫少爺做伺候牲口的低賤活兒。可他看到沈少爺是良民,年紀比孫少爺大不了多少,卻把袖子、褲腿挽得高高的,奮力給刷牛,便摸了摸鼻子,沒有阻攔,還豎起拇指,由衷的跟拴子夸道:“二舅爺,沈少爺小小年紀,很能干,性情更是一等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