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又想起來父親。
父親是黑道上的龍頭老大,而他自然從小到大,都沒消停過。從十歲起他就拿刀,為了給兄弟報仇,砍傷了頗有背景的二代。
而后來,警察來了,他在監獄里蹲了幾個月,然后給放了出來,因為他未成年。可是出來時,他的父親又進去了。因為有人狀告了父親,黑色背景,證據確鑿。
而父親一向為人謹慎。
張平清楚父親是因為他的莽撞而進去的,但他進去探望父親時,父親沒有責怪他,反而夸獎他做的對。出門在外,義字當先。
而他點了點頭,匆忙的擦去眼中的淚水。他害怕告訴父親,昨天晚上母親和他兄弟坐火車走了。
后來,他學會了獨自的生活,時常靠著父親往日的朋友救濟。而父親含辛茹苦成立的幫會,也都紛紛走散了。
一晃八年過去了,父親出獄了,開了間小便利店勉強度日,夜夜縱酒消愁。
而他長大以后,越漸陰沉,但父親交給他的道理,他最終記得。
為人義字當先。
莫要迷失本心。
他現在有些迷惘,他已經為兄弟的報了血仇,將首惡校領導挫骨揚灰了,而他無端的復仇,是否有些病態,他真正想要什么。
思索半天,得出答案。他無須顧及倫理道德。社會的秩序已經崩塌,而他就是新的法律,新的秩序將依靠強大的實力。
他可以肆意妄為,從前不敢干的事,現在能夠放心大膽大干。沒有軍隊的束縛,沒有法律的制約。但他是為惡,還是為善。
一念之間,做不了決斷。人無比矛盾且復雜的生物。此刻張平還記得眼前所有人冷淡的嘴臉,他看不慣他們心安理得的活下去,而且張平從他們的眼中對犧牲者沒有半點敬意和歉意。
所以天平的砝碼向罪惡傾斜而去。
張平瞇著眼睛,泛著冷光,緩緩的抽出匕首,向地板上刻畫著一條涇渭分明的印記。同時冷聲喝道像是警告:“以此為界,而我將長睡不起,我希望你們當中的任何人,都不要打攪到我。若有越線者,必定殺無赦。”
張平將威脅扔在了地上,巨石震起波浪,所有人都沉默寡言。張平不以為然的走向被軟和的毛毯覆蓋的紙箱,沉重的倒下,不一會墜入了夢鄉。
但此刻他的意識游離與天外,默默的觀察著人心善惡。網絡上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話,永遠不要考驗人心,而他張平就要試試。
此刻一頭喪尸的混濁的眼中,似乎有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