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江南山水多撩人。
徽州境內,三騎、一車緩緩行在官道上,往武當山而去。
吳小仙不會騎馬,白莊生便又駕起來時的馬車,為吳小仙充當馬夫。幾人晃晃悠悠并不著急,畢竟有句俗語叫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趙光塵堂堂一山掌教,還能跑了不成?
幾名年輕人沒了什么憂慮,便一路走走停停,寄情于沿途山水。
臨近午時,一行人于一湖邊停下歇息。湖中開著不少粉嫩的蓮花,與一塵不染的荷葉交相輝映,煞是好看。不枉有詩曰:此花此葉常相映,翠減紅衰愁殺人。
竹影生起火,白莊生取出備好的食材與調料,細細收拾著。
韓文宣想了想,并指念了個咒,往湖里一指,十數條魚忽然躍上岸,落在地上翻滾。韓文宣念叨了聲“罪過”,提著劍去一旁處理。
吳小仙與韓文嫣坐在一旁,談論著一路的見聞。
很快,佳肴的香味混著蓮花的清香飄蕩在湖畔,輕輕聞上一聞,欲罷不能。饒是如吳小仙這般嘗過不少人間絕味者,亦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哇!”韓文嫣大呼小叫地贊嘆道:“白先生你廚藝這么好?”
白莊生給自己手中的魚細細撒著調料,一笑:“游學時見得多,學過一些罷了。”
韓文嫣已是拿起一只烤魚,迫不及待地咬了幾口,顧不得再說話。白莊生轉頭看向吳小仙,將手中的魚小心遞了過去。
“仙兒姑娘,嘗嘗?”
吳小仙猶豫了會兒,還是接了過來,聞了聞,而后再也顧不上太多,吃得津津有味。這還是她第一次吃肉。
白莊生笑了笑,拿起最后一只往自己嘴里送去。
“誒?”竹影急忙道:“我們倆的呢?”
白莊生將魚送進了嘴里,斜睨了他一眼。
“呸!”竹影憤懣道:“我自己烤!”
他拿起一只魚,架在火堆上烤著。沒多久……
“竹兄,你的魚是不是焦了?”
“你懂什么,外焦里嫩,人間美味!”
是這樣嗎?韓文宣一愣。
“竹兄,燒著了!”
竹影急忙將那漆黑的一塊拿了下來,黑著臉看了半天丟給韓文宣:“來,為兄特意為你烤的魚!”
韓文宣瞪大眼,看了幾眼,嫌棄地丟到一旁。
“我不吃葷!”他拿起一只雞腿狠狠啃著。
竹影拿出一壺酒,是在鎮上買的酒家自釀的燒刀子,酒烈。便只拿了三只酒盞,三名男子一人倒了一盞。
竹影拿起酒盞,遞上前:“來,相逢不易,共飲一杯。”
竹影、韓文宣二人一飲而盡。
“噗……”韓文宣噴了一口出來。
“這酒怎么這般烈?”
竹影咳了幾聲,解釋道:“人家自釀的,就圖一個勁大。”
白莊生輕輕抿了一口,酒水入喉,如咽滾刀,刺喉難耐。又如服瓊漿,蕩盡胸中雜氣。
“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
他吟了一句,又端起酒盞,深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