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綁到葉長安身前。葉長安橫眉冷眼:“諜子?”
尚凌云含笑搖頭。葉長安居高臨下看著他,朝身后侍從招了招手,侍從拿來一副弓箭,葉長安張弓搭箭指向尚凌云。
“說出你的身份。”
尚凌云面不改色:“趟字軍,尚凌云。”
葉長安手中羽箭激射而出,劃破尚凌云臉頰,釘在地上發著顫。尚凌云臉上頓時鮮血淋漓,他卻微微一笑,俊美的臉龐竟顯得有幾分妖艷。
“你要什么?”葉長安問。
“不多,殿下卻給不了。”尚凌云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葉長安瞇起狹長的雙眼,冷冷看著他,尚凌云抬頭與其對視,寸步不讓。
良久,葉長安將手中令旗丟給他,冷聲道:“以后你便是本宮的傳令官。”
尚凌云看了眼令旗上“長安”二字,這才擦了擦臉上的血,應了聲:“得令。”
沒多久,葉長安將失地收復近半,趟字軍龜縮城內,避戰不出,長安軍久攻不下。葉長安索性班師回朝,重新修整。時日長了,趟字軍自會人心離散,不攻自潰,而朝內國事也需她親自處理。
京師朝臣、百姓競相出城相迎,夾道恭賀長安公主凱旋。
尚凌云為葉長安駕著車,感受著兩側望向馬車的那些炙熱目光,不禁輕笑:
“民心所歸,國運長安。”
“你有何高見?”葉長安聽出他語氣中的嘲弄,冷然道。
“女子當朝,前所未有。”
尚凌云提著馬鞭,小心控制著車駕,心中卻有些氣惱,駕車怎的這般難?自是他第一次做這般事。他沒再細說,葉長安卻已是明白。
朝臣雖尊崇,但若她平定了外患,必將逼她交出大權。這亦是她留下趟字軍的原因之一。她再狠心也不會殺光父母、兄弟,也不能枉殺這批始終支持姜王朝的老臣,如此一來,她只能交回軍政大權,再遠離京都。可她父皇昏庸,幾名皇子盡皆無能。
唯一的法子……她看向尚凌云:便是培養自己的心腹。
幾個月后,趟字軍未滅,長安公主拜其軍師尚凌云為相。滿朝文武自是不答應,但眼下也不好發作,便默認了此事。
尚凌云成了姜王朝的宰相,卻成天游手好閑,不理政務。朝臣樂得如此,葉長安也不理會,反而時常召尚凌云陪同游玩。民眾只道是公主尋的后宮。
趟字軍因朝廷放緩了攻勢,在趙曄的主持下,利用已占據的城池休養生息,軍民大肆開墾荒地種田,鼓勵民眾從商,同時選賢舉能,得到了不少能人志士。朝廷中皇帝依舊被禁錮于后宮,朝政由葉長安處理,趟字軍未滅,眾勛貴、大臣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此逐漸形成了南北朝廷的格局。
姜王朝中一眾大臣許是見此時既無力改變什么,姜王朝又趨于穩定。又或是葉長安帶回尚凌云后未再殺過人,便以為這位公主終于體會了女子之樂趣,已有幾分柔弱。便又逐漸開始了黨爭與謀取私利。
葉長安對此視若不見,眾勛貴、朝臣大喜,這本就是姜王朝近幾任皇帝當朝時的傳統。僅僅兩年,百官不再克制,朝廷再次烏煙瘴氣,連續幾任君主無能而產生的一應弊病暴露無遺。
“你說此次能除去多少?”尚凌云窩在太師椅上,懶散地問了句。
葉長安停下筆,將手中奏折放在右手邊一摞折子頂上,左手邊還有一大堆未批改的。她揉著眉心,疲憊地答道:
“不清楚,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