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成有些茫然無措的看了眼段譽,又帶著求助似的看了眼高明量,我這話,有錯嗎?
我這話,雖然是老套路,但應該沒毛病啊。
這并不是說我的真的有罪要請你恕罪,而只是通過這樣的主動請罪,來突出你的英明和尊崇而已,這其實就和“吾皇萬歲”是一樣的套路好吧。
就是連三歲的傻子,也不會把這些套話當真好嗎?
高明量也在看著段譽,他看得出,段譽的樣子是認真的,段譽是在認真的挑刺。
段譽挑孫成的刺,那針對的,就只能是他,高家三公子。
他瞇著眼,瞇著眼嚴肅的看著段譽,隔墻這么多人,現場更有我和老四兩個人,你真的準備落我的面子,落高家的面子?
高智昌心說,開始了開始了,太子這是要飆了。
他看了眼高明量,叫你得瑟。
他也不是沒想過做些什么讓局勢緩和一下,最后卻什么都沒做,不但什么都沒做,還悄悄的往旁邊退了幾步。
從精神到身體,已經被段譽收拾過好幾次的他,真不想這個時候主動觸霉頭。
再說,他覺得,老三被收拾一頓,也不是壞事,叫你總是自視甚高,叫你總是話里有話,叫你總是不遺余力的打壓我……
不一樣的煙火,我看你這次還能不能閃耀起來。
段譽睬都沒睬高明量,他一直盯著有些下不來臺的孫成,“罪不罪的且先不說,”他厲聲道,“我想請問孫大人,難道國中最大的銅坊,是如你所說,誰想進就進的?我是不是要行書問問趙福元爽長,他就是這樣管理銅坊的?”
“還是說,因為你孫大人背景夠深,實力夠強,所以才能把我們最大的銅坊,還是大理國最大的制錢的銅坊,當作一家茶樓,想進就進,大小官員還得恭恭敬敬的一路把你伺候著?”
作為被高明量帶在身邊的馬仔,被段譽不按常理的出牌,導致一時有些慌亂的孫成,此時已經鎮定下來。
如段譽所說,他確實背景夠深,高三公子,現在就站在自己身后呢。
他直起身子,朗聲道:“殿下說笑,銅坊之中,規矩森嚴,上下官員,也都恪盡職守,下官行事,一向克己奉公,從未有過殿下所說的那般跋扈孟浪之舉。”
哦,這老小子還挺頭鐵的,但對現在的段譽來說,在他面前頭鐵,那就跟憨包沒什么區別。
“呵呵,”他笑了起來,笑得高智昌又想后退。
段譽笑著在臺階上走了兩步,“剛才命我恕罪,現在又說我說笑,哈哈,好啊,好一個孫大人!”
孫成又愣了一下,真要這樣摳字眼嗎?
他覺得,這就真像是在和自己伶牙俐齒的寵妾說話一樣,總是三番兩次的被她摳住字眼,然后不依不饒的。
高明量終于幫他出頭,“殿下,下官想,孫大人并無此意。”
段譽頓時惱了,這話特么的又是非常肯定的結論式的語氣,“哦,高大人認為孫大人并無此意,所以本太子也必須認為,孫大人并無此意?”
“你這是,威壓嗎?”段譽指了指自己,“對我?”
段譽說得是如此直白,很少跟人這樣短兵相接的高明量,一時也有些方,我有嗎?
好像……是有?
但這是說話的藝術啊,怎么好這么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