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么想著的時候,陳道剛邁出一步,就停了下來,重新把視線放到她身上。
“阿道……”梁蕓主動張開雙臂。
陳道把她緊緊抱住,喃喃道:“你回來了……對不起,我嚇到你了……”
梁蕓有些心疼地輕輕拍著他的背,有時候這個男人給他可靠如山的感覺,有時候有宛如小孩需要她的照顧、對她百般依賴。
“阿道,剛剛是夢游嗎?”過了許久,感覺到陳道慢慢平靜了下來,梁蕓才開口問道。
“不是,就是做了噩夢,還沒完全清醒。”陳道說道。
剛剛他做了個噩夢,夢見他和“小七”遭遇了獸群襲擊,一場血戰后,其他同伴死傷大半,他和“小七”好不容易跑掉,卻又遇到了另外一群猛獸。
噩夢中他是聽見群獸潛伏靠近的腳步聲發現危機,提醒“小七”快跑。
而那夢中聽到的腳步聲,應該就是梁蕓回來時的聲音。
正常來講,從噩夢中驚醒后,他應該只有最開始的一瞬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會有些微混亂,但很快視覺信息帶來的矛盾就能讓他“清醒”。
但今天從噩夢中驚醒后,他一撞出衣柜,第一眼看到的是梁蕓。雖然現在的梁蕓和異界的“小七”在外貌上也有不小差別,但他的潛意識里卻還是把她們當成同一人,所以延續了夢中的情緒,想著的是對“小七”示警和掩護。
直到他沖刺往前,卻發現沒有可以戰斗的目標時,才真正清醒過來。
梁蕓示意陳道松開懷抱,然后仰頭看著他的臉,問道:“‘小七’是誰?”
陳道也沒有猶豫,直接說道:“是你。”
“我?”
“我做了個夢,夢里你叫‘小七’,我們一起在打怪獸。”
梁蕓滿臉詫異,不過她很快想到,剛剛陳道從衣柜里沖出的時候,確實是盯著她喊“小七”。
然后喊什么來著?
小七,快跑?
所以在做夢的時候,陳道也是在保護她嗎?
她又想起了陳道第一次跟她散步,然后躺在湖邊的草地上睡著,被她搖醒時,剛睜眼和看到她時眼神的變化。
那兇狠和溫和之間的瞬時切換,讓她更加明白自己在陳道心中的位置。
“你怎么現在回來了?不是都要輪流陪護你外公嗎?”陳道幫梁蕓輕輕理了一下鬢角的發絲問道。
“外公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不用太多人陪護,現在的人手已經夠了,所以我就先回來。”梁蕓說道,“我擔心你睡不著。”
“確實,沒有你,我是真沒法睡。”
接下來,梁蕓去洗澡,陳道則把床上的衣服收拾回衣柜里,整理了一下床單、被子。
等到梁蕓洗完澡出來,陳道又過來幫她吹頭發。
兩人剛住在一起,陳道第一次幫她吹頭發的時候,笨手笨腳的,跟在炒面似的。不過經過兩次指導,現在陳道幫她吹頭發的手法已經非常嫻熟,比她自己吹的要好、要快了。
都弄好后,兩人上床睡覺,陳道右手牽著梁蕓的左手,十指緊扣。
“晚安,阿道。”梁蕓輕聲說道。
沒有回應,她詫異轉頭,發現旁邊的陳道竟然已經熟睡。
她看著這個睡得如孩童般平靜的男人,眼中溫柔如水,嘴角微微翹起,將床邊的夜燈調到了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