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執抿了嘴唇。
“哈哈,不過天底下的人也不都是瞎子,大家都長了眼睛。時間長了,逐漸能夠明辨是非。”徐師停頓片刻,不知是不是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會有那樣一天到來,“首領大人就是這樣相信的。就是這樣一股信念,支撐著我們一直走到今天。”
聽了徐師的娓娓道來,阿執在懊悔不已的同時,心中升起了一種異樣的同情,對曾經認為可以冠名“邪惡勢力”的銀月缶,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徐師笑著用折扇指她:“別哭喪著臉,情況很有利于我們呢。你看現在,銀月缶的威名建立起來了。別說,還真有跟我們求助的。”
阿執連忙問:“求助的人多嗎?”
“多與不多,反正你來了。”
“我回來,”阿執知道徐師在開玩笑,她倔強地強調,“并不等于認同了你們法外濫用私刑的做法。”
你回來,就有希望和平交換回名單。且你的身份,或許也能查的更明晰一些。
徐師兩手背后,轉身往天王廟里走:“不認同銀月缶,還來天王廟做什么呢?你告到君安城主那兒去唄。不過我得先提醒你哦,城主私下里沒少跟張家借銀子,很大可能會給張守信面子。而你呢?你打算用什么身份狀告張守信?”
是的,訴狀人身份成了阿執面臨的又一個大難題:她可以相信銀月缶,說出自己是東雷震國國主的女兒嗎?萬一叫銀月缶泄露給了君安城主,她必定會給城主“請”去喝喝茶。這一喝,估計君安城的茶水,阿執得喝一輩子。
“等等,我有個請求。”阿執絞盡腦汁。
“說罷。”
“按照銀月缶地下法場的規矩,”阿執猶豫極了,“狀告張守信,一定要亮明我的身份嗎?”
徐師眼瞅著她:“身份這么神秘,你到底是誰?同時身為訴狀人和證人還不亮明身份,怎么對簿公堂、鑿實張守信的罪名?”
“能不能請你們通融一下?”阿執哀求,“別跟張守信說出我的名字,別叫我露面,也別——問我到底是誰。”
徐師左思右想,挺為難的:“你不露面,也不表明真正身份?唉,那可很麻煩的。銀月缶要專門為了你一個人修改審問犯人的流程,這可是賣給你好大一個面子。”
阿執雙手合十,哀求狀,十分不好意思:“拜托了。”
徐師長長的鋪墊當然有下文,他故作玄虛,面露難色:“但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呀。”然后一敲折扇:“得去問問我們首領。”
阿執噎住。
藏身在黑暗中的同色調衣袍,唯有銀色冷面,她能夠看得見。
一想起來就頭疼。
難道真的要去求銀月缶首領?
阿執的心里七上八下。
“只要首領答應了,就沒問題。”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