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音聽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簡直服了。
許廷彥看她噘起紅唇可愛得很,親親又道:“誰讓你令我欲罷不能,怪只怪你太誘人。”
桂音徹底不想理他了,直接給他一個涼涼的后脊背。
許廷彥臉上的笑意愈發深了,摟住她的腰肢帶進懷里,下頜抵在她肩頭,嗓音有些慵懶:“碰著桂音就難克制,不過確實要小心些,不如我去睡書房些許日子吧,待你三月滿后再同房亦可。”
桂音聽得怔住,稍會兒咬唇回道:“隨便二老爺了。”
她闔上眼眸睡覺,心里卻亂紛紛的,沒想過許廷彥會有這番提議,貌似是為她著想,也很合理,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
她曉得懷上孩子后,自己一下子嬌氣起來,更需要他哄、他疼、他天天在面前晃,方才嗔怪他只是撒嬌而已,怎突然就當真,要去睡書房呢!他不會是嫌棄她身段不如少女時嫩俏吧?
桂音胡思亂想個沒完,豎耳聽二老爺的呼吸沉穩平和,已經睡著的樣子。
她牙根酸酸道:“不允你睡書房,你要自作主張,就等我生完再回屋吧。”
沒有一絲反應,是真的睡熟過去了。
桂音悶悶盯著紅帳子上一對對彩鴛鴦,不知何時也朦朦朧朧睡著了,卻又很淺,能聽見丫鬟婆子在門外走動、梳洗及低語說話的聲響。
二老爺好像也起身了,不曉多久又回來,溫柔親吻她的臉頰,齒間有清新的薄荷味,兩片唇瓣帶著晨曦薄薄的涼意,她把頭縮進褥子里,聽他笑著說:“懶丫頭。”
忽而很想和他說說關于睡書房的事兒,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他窸窣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房里的燈捻滅了,一團靜謐,昏昏暗暗讓人好睡。
待她再醒過來時,太陽高照,窗外清光一片,樹上似有成百上千的蟬在嘶鳴,坐起身拿起白綃扇扇起一縷涼風,手慢慢撫上小腹,不知道多久這里就會挺成小西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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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母請媳婦們吃外國餅干,長條形的盒子,裹著軟薄的塑料紙,滿面涂著鮮亮的天藍色,一個金發碧眼的洋女人滿臉含笑,手指方向是一串洋文,誰也看不懂。
許母去撕鋸齒狀的開封處,手上才涂過雪花膏,油似的滑,只好遞給李媽。
李媽以為有多堅韌,使大力一扯,嘩啦一聲從頭裂到尾,里頭的塑料盒連同餅干瞬間彈跳出來,春梅眼明手快捧住,還是有兩塊跌落地上摔成碎了。
許母狠狠瞪向李媽,李媽脹紅臉,彎下肥胖的腰把碎餅干撿起往房外去,粗使丫頭進來打掃干凈,春梅端著鋪滿餅干的盤子放在桌上。
“我平日里慣得她,這卻不能忍。”許母還在叨念:“七少爺從英國就寄來兩盒子餅干,稀罕得很,我都舍不得多吃一塊,她還糟蹋了兩塊,哼,多半是饞的。”
李媽恰掀簾進來,嘴角還殘了點渣屑,聽得這話,眼皮子跳了跳,好歹她在許宅也是多年的老仆了,伺候過老太太、前太太,還有這個,竟當著年輕奶奶奚落她,一點臉面都不給留,有本事,自己撕開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