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他做此想法,言書的表情實在是太奇怪了,李集細想這兩天自己老老實實的被暮雨鉗制著,也沒什么機會出去惹是生非。
好好的又抬了具尸體回來擺在這兒,除卻這個外,也沒什么別的解釋能說通了。
天地良心,他便是討厭言書,也沒這樣手眼通天的本事,把一個大活人就這么塞到宰相府里。
“我知道。”言書淡淡的道:“李大人沒有動機去做這樣的事,所以我也從沒有懷疑過這女刺客與你有什么關系。”
李集納罕:“既如此,你又何必支開吳衾,又擺出這么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言書這死樣子,他也不是頭一回見,但凡想套路自己些什么,就會沉默不語的晾著自己。
偏他又不爭氣,受不了對方那雙太過清明的眼,對方還沒如何呢,李集自己就先繳械了。
就像這回一樣。
言書看他氣惱,不由好笑:“李大人做什么這樣的表情,我留你下來自是有話要問,你我之間本就有很多事兒不便叫吳副官知道,難不成你要我當著他面細問那壽禮為何會有問題的事兒嗎?”
“什么有問題?”李集一雙俊眉皺的更緊了,許是太過緊張扯痛了傷口,一張臉比言書還要沒有血色:“你是說靖朝送到宰相府里的東西出了問題?”
這事兒不能吧?作為謝韻安插在言書身邊的第一眼線,這種事他怎么可能半點都不知情?
言書道:“李大人何必這樣吃驚,若不是壽禮出了問題,宰相夫人又怎么會在八寶屏風前施施然的暈倒了?難不成這身份尊貴的婦人還能閑來無事的算計我這么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成?”
大庭廣眾下暈倒任人圍觀,便是她已為人婦也是極其不夠端雅的事兒。
“我怎么知道?”李集皺眉:“自從壽禮托運到這兒,你也不曾好生保管,聽吳衾說,不過尋了一把簡易的大鎖又找了兩個毛頭侍衛隨隨便便的看著,如今倒好,你自己護寶不利出了事兒,卻還想拉我做墊背?言書,你這主意是不是打的也太歪了些。我且問你,我有什么理由在那東西上做手腳?難不成是為了害你?這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饒是你言書金尊玉貴,他李集也不會費這樣的心思去對付,更何況是在明知道他身邊有元夕這樣人在的情況下。
“是嗎?”顯然他的不滿并沒有引起言書的共鳴:“我只當你是皇帝心腹,他但凡動手總是會通過你,如今看來,倒是我錯慮了。或者,你與謝韻之間遠沒有我以為的那般緊密相連。”
一君一臣,看起來倒是格外和諧,實則各懷心事,各有圖謀,“堅不可摧”的同盟,指不定哪一天就會分崩離析。
“你什么意思?”李集頓了頓,疑惑道:“難不成這壽禮在送來時就有問題?而你一直都是知曉的,卻依舊沒有避諱的抬到宰相府去了?言書,你七繞八繞的打的是什么啞謎?”
李集理解不了,明知東西有問題,明知皇帝對自己心存芥蒂不懷好意,他還是這么把東西抬了過去?
這小子,難不成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