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職,錢校長,你這是失職啊,縣里來人了,應該第一時間匯報。”童富貴半開玩笑地說。
錢玄心里生氣,但表面上不能露出來,只好說:“失職,失職。”
他們在這兒說得熱火朝天,邊上杜遠征卻在埋頭做事,連頭都沒抬,沒有理他們的意思。
童富貴有點尷尬,打趣道:“縣里的同志就是不一樣,工作認真。”
這個時候,杜遠征才看了童富貴一眼,“大隊支書,是吧?我不是什么縣里的同志,只是一個小小的技術員。”
“這話說哪里去了,縣里隨便來了什么人,我們都很重視,這是我們大隊的優良傳統。”童富貴仍然巴結的說道。
杜遠征就不再說話,低頭默默做事。
這邊三個人也看不懂,可一個個都睜大眼睛盯著。
過了好大一會兒,杜遠征站起身來,扶了扶眼鏡,“這塊地,鹽堿度太高,成分太復雜,不適合種植農作物。”說完,便開始收拾東西。
李國強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童富貴卻好像很高興,“杜同志,您給好好看看,還有沒有辦法。”
杜遠征看都沒有看他,“支書,要不你來種種試試?”
童富貴吃了他一個癟,但不敢發作,畢竟人家是縣里來的,不知根底,“不了不了,您都說了種不了,那就是種不了了。你們忙,有空到我們大隊部坐坐。”
一抬腿跨上自行車,童富貴走了。
原來他是聽說縣里有人來檢測土壤,特意過來打探消息的。
待他走后,杜遠征撤掉眼鏡,伸了個懶腰,看著一臉無奈的李國強,“李大哥,這地可以種。”
李國強有點不相信,“小杜同志,可以種?那你剛才怎么說不能種的?”
錢玄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剛才那人,我一眼便看出和你不對付,曉得他是沒安好心,便故意誑他的。”
“原來如此。”李國強和錢玄異口同聲。
“杜同志,您快給說說,怎么個種法?”
“低洼鹽堿地地勢低平、排水不暢,加之強烈蒸發,鹽分不斷積累于地表,水文、地質條件惡化,基本不適合種植。”
“不要說收成了,基本上撒下去的種子都不會發芽。”
“即便能勉強發芽,后期也會慢慢枯萎,基本顆粒無收。”
“這也是你們大隊這塊田撂荒的原因,這地當初大隊就不應該拿出來分。”
這話說到李國強的心坎里去了,是啊,這樣的地,拿出來分,不是害人嗎?
“鹽堿度低點的,可以種些中藥材,如枸杞、沙棗、紅麻等,但我們這兒缺少藥材種植經驗,而且每年的溫度和濕度也不適合種這些中藥材。”
“您快說說我現在怎么辦。”李國強既興奮又著急。
“這塊田地鹽堿度還是不些偏高,我教你一個方法,四周打上田埂,里面多挖深溝,兩頭挖幾個深坑,然后把田里灌滿水,把鹽堿度稀釋到深坑里,再把水抽光。如此反復多次,會越來越適合種植。”
這個雖然繁瑣,但李國強能做到。
“我們現在還是條件跟不上,其實已經有土壤改良劑了,一個是我們買不到,就是能買到,價格也是我們根本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