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妙兒笑著點點頭,“郎君不要嫌棄,這管夷吾可是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的人物,你堂堂七尺男兒在他畫像前發誓,也不算辱沒,希望郎君以后能成為像他般的人物。”
接著楊妙兒的話語變狠,“以后循墻曲有樁秘密攥在郎君手中,切莫辜負反悔,本都知先前對郭鍛說過,若他造次,本都知有辦法讓他在平康坊保唐寺呆不下去,對你也是一樣。”
“是,以后我高子陽,不,咳咳,我高岳絕不將這里的事說出去!”高岳急忙托起衣袂說到。
很快灶臺密室內,“舊高岳”的尸體被幾名壯婦塞入灶臺膛內熊熊燃燒的火焰。
一陣急促的聲響,接著灶臺里的火焰“砰”聲迅速爆燃起來,火星灑出來,整個密室的磚石亮了幾下。翻滾的火焰以可怕的速度吞噬了舊高岳的身軀,其焦黑、扭曲、熔化,和木架一道化為烏有,爬上了密室外墻壁的煙囪,化為了平康坊循墻曲冉冉升起的一股黑煙。
高岳怔怔看著灶膛內的一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算是鳩占鵲巢......”
不一會,他從密使房門里走出來,戴著幞頭,恰好將他不長的頭發遮住,這樣沒人會留心他是個沒發髻的人。
楊妙兒、王團團、王氏一干人在外面的小庭院里等著他,“高郎君。”
這下連王團團都做出訝異的表情來,眼前的這個人還真的和那太學生高岳毫無二致!
此刻已是上午時分,小庭院外靠近中曲的墻門,忽然響起了呼喚高岳的聲音,“逸崧兄(高岳之表字),已是初八之日,我們結伴去保唐寺玩耍,隨后還有晚宴要去中曲呢。”
院門打開后,高岳和王團團走出,只見一圈紈绔子弟正站在小橫街上,領頭的一位滿臉促狹的年輕公子,看了高岳兩下,接著似乎沒忍住,噗嗤聲笑出來,接著眾人都帶著嘲諷哈哈大笑,還有人指著王團團前仰后合。
那年輕公子身邊,有個濃妝且貌美的女子,也用手帕遮住嘴唇,看起來忍俊不禁。
王團團大為窘迫,低頭呆在高岳背后。
高岳勾勾手指,意思是在問團團,“這撮鳥是什么人?”
“竇申,字存一,當朝竇中丞(2)族子。”王團團探了探,低聲說道,看樣貌頗有些畏懼這位。
高岳當即明白了,方才揚妙兒所言的“竇喜鵲”應該就是這位竇申,于是便面帶微笑走下門階,“去保唐寺好啊,昨夜的尋花錢還有煩存一墊付,我高岳真的是得了天那么大的福分,才交到存一你這么個朋友!”
然后他看了看竇申旁邊的那位濃妝女子,也禮貌性的笑了笑。
結果竇申和那幫紈绔們笑得更放肆了,簡直將高岳當傻子般,“逸崧啊你是不是昨晚受到這位王團團的驚嚇了?你忘記了?之前你認為一起眠宿的,可是潤卿啊!”
“被掉包了,到現在都看不出來。”
“傻了吧?”
其余人都應和著這位喳喳叫的喜鵲,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