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下面新夫婦要飲合歡酒了。我們也可退下,去中堂喝破酒,能不能五男二女,就得看高郎君今晚的表現了。”煉師下面就把眾人往外趕,眾人哈哈笑著,說要戲新婦,煉師大為不同意,說新婦乃是你們崔府小娘子,本來就害羞,要是戲耍過分,心生怖懼的話,洞房不順那可就大大不好了。
最終所有人吵吵嚷嚷,包括云和在內,都被薛煉師引到中堂,“各位,邊喝破酒,邊打雙陸行握槊!”接著趁著眾人沒注意,薛瑤英嘴角浮現一絲冷笑,暗想“雙陸、握槊都是本煉師極精之術,今晚就把你們的撒帳錢全部贏來,也不枉我這清修之地白做了回禮會院!”
坡塘水光滟滟,亭子四周勾欄里芍藥競相于月下開放,殘春之季,水面上蕩來的全是讓人沉醉的暖風,搖動著四面放下的竹簾,青廬內錦繡的被褥,綺席、玉枕一應俱全,如花似玉的新娘就穿著大袖衣衫,肉肉的玉容上淺淺的梨渦,“崧卿,你這是躲了郡主的婚耶?”
“已鐘情于阿霓,娶妻不作他想。”高岳這句話是認真的,他是不可以忘記阿霓在困難時對自己施以援手的恩澤,更不可能忘記先前在月下捏住對方胖酥手的**感覺。
只有她,才應該是我的妻子。
正所謂我走過了許多的路,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云,卻在個錯位的時代,捏住并愛上一雙最可憐的手,和它的女主人。
“嗯。”云韶感動得也沒說什么多余的話,而后緩緩對高岳拜下,“小女子崔云韶,行第第五,小字阿霓,自此歸于崧卿,伏愿成禮后,崧卿千秋萬歲,保守吉昌,已后夫妻,花開并蒂,福命綿長......”
高岳急忙對拜,接著和云韶捧起合歡酒,交飲而盡。
那邊中堂處,薛瑤英面如死灰,眼睛盯著雙陸棋盤,對面坐著的是嬌小的崔云和,骰子和馬蹄棋在眾人叫囂歡呼里啪啪地來回轉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這崔中丞家深閨里的小娘子年才十三四,為何打雙陸,這么厲害,本來還想席卷八荒的,誰想我的撒帳錢已十去七八了......更氣人的是,我還不能退,我堂堂紅芍小亭白狐薛莘若不要面子啦?”
“煉師......”芝蕙見薛瑤英臉都輸得發青,不由得心疼起來,扶住她的肩搖搖,示意她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對面小小的崔云和卻面若星霜,還挑釁地問:“煉師,此刻才剛剛螢光過碧空,阿姊和高三也正好是龍鸞合舞的時候,若不飲酒雙陸,我們這群人在小亭內可沒著落處。煉師何不再博一局?”
“小妮,我還能怕了你!”薛瑤英如此想著,一咬牙,將剩下的撒帳銀角錢全都推上,“好,便和中丞小娘子再戰一場。”
水亭內,高岳將云韶攬入懷里,云韶嬌羞不能自勝,雪腮貼住高岳寬闊的懷里,綿軟的小手也被對方握住摩挲個不停,“哦,對了崧卿,這煉師和芝蕙還留下個小匣,說是贈予我倆的禮物,合歡酒后便可打開。”
好的,高岳便應承下來,抽出手來將那份匣子打開,只見一副卷軸自匣中脫落而出,滾在地板上,幽微的燭火下,云韶斜眼來看,頓時啊得聲,發髻和額頭都要冒煙,羞得鉆入了高岳的懷里。
“薛煉師,你......”高岳清清楚楚看到,這薛瑤英送給自己的卷軸,還不是那神奇的“秘戲萬方圖”!
這對還未經人事的阿霓來說,豈不是過于刺激驚駭了?
這時云韶又悄悄露眼來,看著萬方圖上男女坦然相見,不勝歡喜地歡娛場景,便又是羞又是怕,又是期盼,都和崧卿結為夫妻了,這種最終的大禮當然是要完成的,是身為妻子的職責。
微微的月光透入青廬紗帳內,云韶鼓起勇氣,勾住高岳的脖子,滿眸秋水,說,“阿霓求,求崧卿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