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阿父答應,事后小婿一定會解釋清楚的。”
崔寧還待說什么,卻看見回廊處,正妻柳氏和女兒云韶正向這里來,立即感到撲面而來的危機感,便擺擺手,對那群侍妾說,去去去,就照高郎說的做,我叫任氏來看住你們。
“真的是莫名其妙!”數十名花容月貌的侍妾嘰嘰咕咕,帶著埋怨,被挎著橫刀的任氏督押著,送入到后院廂房當中。
“哎呀,真是睡了個好覺,唉唉唉唉?”剛起床的彩鸞煉師,伸著懶腰才走出來,就被這群侍妾擠著,重新回了一列廂房里。
最后連芝蕙、阿措,甚至岳母和妻子,也都被高岳請回去。
很快,盧杞在崔府門前下車,對門閽吏奉上名刺,款步走了進來。
又抬眼望見,中堂上珍饈具備,而堂下只坐著位比自己還黑的昆侖奴,堂上則是崔寧和子弟、女婿,沒半個女人的影子。
這時崔寧哎呀呀笑著,撫掌快步走下來,和盧杞互相寒暄番,就邀請他赴席。
“哦,逸崧!”盧杞一瞧席位上端坐的高岳,指著他笑起來。
“盧公。”高岳也很禮貌,并且不動聲色地對盧杞拜倒行禮。
其他三位崔氏子弟,雖然見到盧杞這模樣,忍不住想哭或者想笑,可也都按捺住,依次行禮。
“唔!”西廳房間窗牖后,能窺到筵席情景的云韶,一見到赴宴的盧杞,剛想嘔吐,卻一把被芝蕙給捂住小嘴,“使不得啊主母。”
這下芝蕙是最早明白高岳良苦用心的。
果然盧杞對這場沒有女人在場的宴會非常滿意,不過他還是多了心眼,故意問崔寧府中宴會居然沒樂舞伎人?
如果是通常情況,崔寧怕是會誤解盧杞的真意,但他預先得到過女婿提醒,便回答說全府的女眷都去佛寺進香去。
盧杞終于放松下來,帶著幾分醉意,和崔寧達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并給高岳提交了相當關鍵的黑材料。
午后,當盧杞告辭離去后,成群的侍妾才被放出來,又如同群喜鵲百靈般飛滿整個宅第。這會兒崔寧才恍然大悟,“女婿做得對,盧杞如此貌寢,又是個偏狹之人,如果有女子在場嘲笑他的外貌,盧杞定然會恨我,并會對崔府上下施以報復的!”
這會兒,一名梳著市井墜馬髻卻穿著身半舊羽衣的女子,突然出現在中堂廊下,大剌剌地問崔寧,“這位老丈,逸崧何在?”
恍惚間崔寧也不及細想,便指著西院說“高郎在那里射長垛呢!”
這貌似女冠的就哦聲,款步向西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