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廨中堂里的吏員們看到這個字,都是納悶無比。
還是劉德室說道,今日的視事已然完畢,大家可以歸家了。
就在高岳剛把這方紙擺入封內,準備交給名吏員送去新城驛時,傳來門外有人求見靈臺令的請求,并且此人還沒持名刺。
“這時候會是誰來找我呢?”
“棚頭!”
這個稱呼是高岳久違的,只見堂下一名麻衣年輕人趨前,對自己作揖喊到。
“是開先,是開先啊!”高岳和劉德室欣喜非常,急忙拉住劉辟的衣袖,三人重逢,都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開先正是劉辟(字太初)的舊名,他在吞長安舍利子,敲詐西明寺二百貫錢后,就改名隱居在鳳翔的法門寺下繼續攻讀,得知高岳出任原州行在的靈臺令后,便急忙來見。
“好說。”高岳當即答應給劉辟二十貫潤家錢,讓他在新城暫時住宿下來,“馬上就給你寫好解狀、家狀,十日后再給太初你二十貫錢,你順路帶著我的家書前去長安,把家書交給我岳母,此后京城韜奮棚就交給太初你打理。”
“那偉長呢?”劉辟問到,現在應該是李桀(字偉長)在棚內主事。
現在韜奮棚收“棚倉錢”,便足以自持,畢竟這兩三年打出了名氣。
“你和偉長一起主事啊,馬上誰先守選到期,或誰先通過吏部科目選,到時我再拼盡全力來幫你們。”因為現在就算高岳想把李桀或劉辟征為自己僚佐,可也要他倆先得到告身才行。
百里城內尚沒有酒肆食坊,所以高岳就在公廨后自己住宅里,招待了劉德室和劉辟二人。
所有菜肴都由雙文與芝蕙操辦。
其實也很簡單樸素,主要是蕎麥面食,就著羊肉和雞子吃。
當芝蕙端著食盤出來后,劉辟急忙對她行禮,芝蕙也訝異地回禮。
原來,劉辟見芝蕙已穿普通襦裙,頭戴象牙梳與發釵(這是主母送她的),便認為她已是棚頭的妾室了。
心中明白是誤會后,雖然沒對劉辟明言(劉德室和雙文也不說),主人高岳卻有點尷尬,芝蕙也低著頭將食盤貼在胸口,不發一語匆匆轉入屏風后。
宴會結束后,高岳在燈火下,繼續盡力查驗著老的文簿:他希望找到蔡佛奴父親的痕跡,是死是活,現在到底在何處?河隴、甘州、沙州,還是更遙遠的西州,人是在唐家,還是已沒入西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