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瞳為蛇般的黃色。
香腮的兩側飄動著長長的白頰毛。
可不是今晚所見到的那只雌狐貍嘛!
接著她邁動腳步,越過門廊,踏入到堂內來。
這下輪到高岳驚慌,“韋馱天,韋馱天!”
這時哪怕這個昆侖奴變成條黑狗竄出來,也好哇。
可根本沒有韋馱天的身影。
“崧卿,但求歡愛如昨夜。”胡姬步步緊逼。
“出去,出去。”高岳大為驚恐。
“不是崧卿叫我進來的嗎?況且,之前你見薛煉師時,不是暗想自己渴望遇到狐魅的嗎?”
“芝蕙,芝蕙!”
可芝蕙也不見身影。
高岳便轉身,去墻壁上取弓,要射這胡姬。
可弓猶在,弦卻無跡可尋。
急忙間,屋梁上的拂塵發出霹靂般的聲響,頓時個影子落下,高岳一瞧,居然是巨大型的棨寶之靈,只見它威風凜凜,擋在了自己和胡姬之間。
“棨寶,看來平日里是我看錯了你......”
下一秒,胡姬白頰毛炸裂,怒目圓睜,沖著棨寶張牙舞爪“汝安敢拒我?”
“嗚嗚嗚。”棨寶頓時萎縮為原本的大小,趴在地上翻著肚皮,頭一歪,開始裝死。
“你這小猧子,平日養你何用啊!”
高岳被推到了筐床上,那胡姬很快騎在他的身上,用雙手摁住高岳的胸膛,重新幻化為妻子云韶的模樣,臉若花圍,素體粉膩,褪去夾襖羅衫,低聲切切說,“我是腹里癲狂,心若沸水,求崧卿憐愛成全,幻作阿霓模樣,想必崧卿不會回絕。”
很快高岳就覺得下身滑入溫池當中,抬眼看去,這胡姬已耳輪赤熱,微露皓齒,情急下便用手對著她的胸脯推去。
一入手,卻覺得不對。
這胡姬化的是自己的妻子云韶,云韶的尺寸他太了解,可這一摸,卻如筍般抖抖尖尖的。
高岳一驚,不由得從夢中醒來。
卻發覺,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是芝蕙。
芝蕙發髻散開,青絲紛披,眼中因疼痛而淚光閃爍,而自己雙手抓住的,正是她如玉般的椒胸......
接下來數日,那胡姬再也不曾來入夢與高岳鬼交。
涇州雪落時,新阿蘭陀寺開始在三寶田中播種蕓薹,劉辟則告辭了高岳,向長安而去——而此時芝蕙大方走出來,以妾室的身份對劉辟回萬福禮,祝他和韜奮棚諸棚生文場順捷。
因唐和西蕃正在和談,使者不絕于道路,故而今年防秋毫無壓力。
王子弗在墟集上售賣的茶,很快被妹輕部落及涇州軍民搶購一空,這位商人換取不少羊,但他卻不敢要羌馬,談及原因時他只對高岳說:“如今朝廷任命同華防御使,把守住武關、潼關,商賈一律不準將馬帶回山南或江淮去販賣。”
商賈總是對這些變化特別敏感,高岳也是。
朝廷嚴禁方鎮馬匹的流通,特別是像淮西、山南東道這樣缺馬的地區,看來是準備在李希烈、梁崇義間做出個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