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俯視著,反應過來的野雞族,也不分男女,同樣拾起武器,蜂擁著和來攻的妹輕蕃婦們互相死斗在一起,嘁嘁喳喳的兵刃碰撞聲激烈響起。
蒼天!羌女們果然彪悍勝過男子,這可不是普通的毆斗,高岳親眼見到他視野里最近的一名妹輕蕃婦,用如何橫著揮動鍘的大刀,重重扎入到一名沖來的野雞族男子的腰腹處的。
高岳縱馬上前,只看到那中刀的男子拱起后背,血濺得雙方都成為了“紅人”,接著那妹輕蕃婦往前一推,那男子立刻倒栽入了自己挖掘的壕溝里,妹輕蕃婦將鍘刀一扔,飛身撲上去,自腰帶處抽出把解腕刀,騎在那男子身上,高聲叫罵著,胳膊飛速掄動,猛砍猛戳。
這會兒,高岳的田士軍也壓了上去,他們用繩索拖著木板和拒馬,待到距離對方營地五十步開外,將木板挨個豎起,再用拒馬踦住,接著在其后不斷抬高弓弰,輪番將箭羽射入進去。
唐軍天兵站在妹輕蕃落這邊,這對拒戰的野雞族來說,是個致命的士氣打擊。
“野雞族不行了。”高岳興奮地想到。
因為他清清楚楚見到,對方的營地后面木柵處開了個大口子,許多野雞族人哭爹喊娘,趕著牲口,騎著駱駝或馬匹,潮水般向著慶州驛馬關的方向逃去。
而此時,妹輕蕃婦們沖垮了野雞族抗拒的陣勢,突入了仇敵的營地,追逐著男子,四處踐踏砍殺,如成群成群發了瘋的牦牛,還掏出自己身上攜帶的干木棒,到處縱火;整個野雞族營地陷于了翻騰的火海當中。
橋貍夾在自己族人潰逃的人群里,破口大罵著高岳不守信義,他如逃出去,定會要自己部落的“廝”詛咒他至死。
驛馬關前,亂石松林夾著細長的路徑,無數野雞族人擁堵在了這里。
“把牛羊都扔下去,讓冤家去搶奪,我們的人過去就行!”混亂當中,橋貍伏在馬背上,還在盡力指揮著混亂的人群。
馬蹄聲響起,絕望的喊叫聲里,驛馬關西南處的山丘上,出現了許許多多的騎兵,他們登上了丘頂,像看著螻蟻般,如狼的眼神鎖定了正在逃命的野雞族人。
一邊是妹輕蕃落的男丁,一邊則是事前就悄悄迂回切斷驛馬關路途的小三州黨項男丁。
“酬賽,酬賽!”打首的明懷義一見到其下企圖逃跑的野雞族酋長橋貍,端的是冤家路窄分外眼紅,便嚎叫著舉起鋒利的環頭刀,狠狠在坐騎的后臀上割了下,駿馬悲嘶一聲,馱著他如飛龍般自山坡上沖下。
“酬賽——酬賽!”其余的城傍黨項蕃兵們,擎著長矛,斜握著砍刀,也都縱馬沖下。
兩面騎兵同時馳下,很快夾在山谷里正在潰逃的野雞族人就遭到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