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眉毛微微聳動下,那邊韋皋也立刻暗暗投來個眼色。
結果再到朱泚看高岳時,這位居然滿臉驚惶和焦灼的表情。
“遂寧郡王您要是不當涇原節度使,那我高三此后可怎么快意行事啊!”
“我錯就錯在讓你太快意了!”
“若是此次的事,遭朝內御史臺彈劾,又該如何?”
“行了行了。”朱泚摸摸胡須,頓了下,接著用狐疑的眼神掃掃四周的帷帳和窗牖,便低聲對高岳說,“這個涇原節度使原本就是我暫時代理的,遲早要奉還給朝廷,我待逸崧、城武為親弟一般,還用得著隱瞞什么?這樣,馬上我在后樓有場小宴,還請逸崧、城武務必賞光。”
接著后樓小宴上,只有朱泚、高岳和韋皋三人,門外有朱泚的心腹猛將李日月、仇敬忠持劍把守,不放任何人進入。
所以高岳心中就感到奇怪,因朱泚在鎮守鳳翔時,軍府里的實權僚佐有二,行軍司馬蔡廷玉,要籍官朱體微。
就連朱泚麾下頭號大將李楚琳,也不過是以營將身份兼行軍司馬,而文簿、伍籍、財計都實際掌握在蔡、朱兩位手里。
果然在飲酒三巡后,朱泚大為喟嘆,便問高岳:“逸崧覺得自從我接掌涇原來,待涇原將士如何啊?”
“郡王不殺一人,善待將士衣食,涇人莫不感恩。”
“我待將士們好,可背后卻有人要支解我。”
韋皋這時直接點破,“節下說的是蔡司馬?”
朱泚欲言又止,然后拉住高岳、韋皋的衣袖,居然眼淚縱橫,“蔡廷玉是我鄉里,朱體微更是是我同族,這兩人在我還在幽州時,就勸我將方鎮讓給我弟(朱滔),自己入朝來,可現在孰料是如此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