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諸位軍將退下去后,舒王撫掌大笑,高岳這時自屏風后轉出,舒王得意地將胳膊枕在憑幾上,便對他說:“高侍御,方才小王所言如何?”
高岳不由得喝彩:“舒王殿下真是精彩絕倫,只恨當了皇子出閣,就不能入春闈,否則宗正寺解送里你必須是狀頭啊!”
“那也是同為解頭、狀頭的高侍御幫襯的好——哎,對了,小王聽聞山南東道梁崇義真的逆反了,這彩鸞煉師說的可是一星半點都沒有錯謬,真的是神。馬上小王便推舉彩鸞煉師,為翰林待詔。”
“只怕那彩鸞煉師當散人當慣了,未必肯入大明宮的翰林院。”
“無妨無妨,可讓陛下于回中山為煉師立一處女冠,煉師如推背有得,別忘記告訴朝廷就行。”
計較已定后,高岳便告辭了舒王的衙署,但而后他卻沒有返歸縣廨,而是悄悄轉入通衢邊屬于自家的一所邸舍里,在那吳彩鸞正在等著自己。
樓閣當中,高岳和吳彩鸞相向而坐,這時高岳對彩鸞說:“阿師啊,其實我現在也在猶豫......”
“逸崧在猶豫什么呢?”
“對未來的走向。”
“可逸崧你本來不是很確定的嗎?說你在涇原行營已可足食足兵,皇帝陛下應該不會遭厄。”
高岳在心中苦笑聲,心想我確實已做到極致,但關鍵是這個皇帝李適啊,不明白他是否能爭氣些,規避掉歷史的軌跡。
另外,高岳此刻也在思索著另外個問題:
如果歷史真的發生改變,那么便與他原本所知道的不同,會變得混沌化,也就等于他借助彩鸞煉師的預言撈取政治資本的辦法便會無效。
他在苦惱這個取舍。
彩鸞見高岳眉頭緊鎖,便急忙寬慰他說,你原本給我說的,全部都靈驗了,逸崧你真了不起,推背比我強多了:我吳彩鸞怕不是個假的煉師道士。
于是最終,高岳決定還是提醒到位些,便對彩鸞說:“馬上我回京赴御史臺遞交今年的考狀,阿師可應舒王的推舉,成為朝廷的翰林待詔。”
“陛下好像見過我。”彩鸞有些擔心,經高岳提醒她才知道,原來當初那個球技不咋地還臭屁哄哄的唐雍,居然便是九五至尊。
“阿師勿憂,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你就在涇原用我的錢云游,按照我說的,讓舒王帶句話,皇帝那邊還是要給你翰林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