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甫,你在做什么!”賈耽很不高興。
吳獻甫見身后的那群山南武士都呆了,不知道下步該做什么,眼見自己要下不來臺,急中生智,便索性將佩劍給解下,半跪在高岳面前,“久聞白草軍中虞侯郭再貞大名,特有寶劍相贈!”
高岳笑起來,便伸手將吳的佩劍接過來,交到郭再貞的手里,并感謝說:“賈公贈圖不說,又有將軍贈劍,真是折煞岳了。”
“應該的,應該的。”吳獻甫笑著回答道,接著急忙退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障子后的山南兵也全都收起刀劍,各個屏聲斂氣。
整個拜將壇立即回復了平靜。
這下賈耽也開心起來,隨后和高岳把酒言歡,兩人又論及了而今西陲的形勢,更是找到共同語言,原來賈耽這些年也憤恨國土淪于西蕃之手,便發奮精研備御反攻之術,這時全都對高岳傾吐而出,直到喝得伶仃大醉為止。
“交割的事宜......”高岳想起這事來。
“唉!那都是胥吏的事,馬上入府后我們再飲!”賈耽拍著高岳的肩膀,豪飲的興致不減。
次日,漢水上船只揚帆,載著賈耽和其幕府的文武僚佐,向著襄陽的方向進發。
臨行前,賈耽又拉住前來相送的高岳雙手,囑咐說:“宣潤韓太沖的進奉船,不日即將自發送,轉入漢水后,入我節鎮的襄陽,屆時我會讓吳獻甫派三千兵,護送其至上津堡。此堡位于商州以南,和均州交接,城垛不完,河流險惡,又有李希烈的淮西賊盤桓于四周,還請高少尹亦派兵至于此,接應進奉船。切記,如今進奉船上載著的可不單單是米,而是我唐的命,還請高少尹慎之又慎,切莫失職。”
接著賈耽又說道:“漢水兩岸直到襄陽處,又有山棚、**,雖不比淮南道、河南道猖獗,但也需提防。”
這時高岳看到賈耽全副武裝的大船,頓時就明白了。
隨后高岳也拜托賈耽:“隨州刺史劉長卿乃岳微末時的摯友,如今孤守州城,于淮西賊的抄略下苦苦支撐,還請節帥至襄陽后,施以援手。”
賈耽說完全沒有問題,必不負小友你。
送走賈耽后,高岳坐在南鄭城的軍府里,將賈耽送于他的《隴右山南圖》展開,細心琢磨了又琢磨,隨后便把劉德室、高固、蔡逢元、郭再貞等僚佐齊集起來,對他們說:
“書中說道,小者為舟,大者為船,洋州、梁州多有竹木,可于興元府內大造小舟、筏子,用于褒斜水當中,轉輸來自上津的米糧。”
“那上津至我們興元,是行陸路,還是水路?”高固詢問說。
高岳正為這事情發愁呢,他先沒有回答高固的疑問,而是嘆口氣問劉德室說:“興元府三州民戶有幾何?”
劉德室手持卷宗,說三州戶口加在一起,尚不及江淮、東南三個縣的人口多,共計三萬九千戶,而江淮那邊的舒州,雖為中下,也有三萬三千戶人家。
“總比當時在涇原時的情勢要好,隨軍的家眷(包括城傍蕃落)也有六七千戶,興元的根基還在于營田,馬上不但軍屯,也要民屯。至于上津道漢水的轉輸,我們要的不是舟,而是要船。”高岳的意思,雖然亟需載重量大的船,可現在咱們興元府還不具備大量造船的條件。
可要是自陸道運的話,損耗和危險卻更大。
隨后他踱來踱去,想了想,又說“可否向宣潤鎮海軍借船?”